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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海

兵器军事知识专贴-武直十高清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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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3 15:33:49 | 显示全部楼层
1953年11月10日,当时的美国副总统尼克松访问台湾,在与蒋介石去某基地参观途中的情形。但大约二十年后尼克松却成了改善中美关系的历史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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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3 15:42:30 | 显示全部楼层
死刑的执行流程——揭开死刑的神秘面纱

现在的死刑应该是由法警来执行,似乎是注射毒针。以前的行刑手一般从武警的入伍新兵中挑选,死刑犯被带到刑场后一排跪开,行刑手都是上刺刀的步枪,站在死刑犯的背后两步距离,然后由法医将刺刀顶在死刑犯背后的心脏部位,以保证击中心脏。最后验明正身后由一武警喊口令执行死刑。
  
  刑场上的气氛是非常恐怖的,所以经常会有一些新兵临时怯场,要不就是扣扳机扣不完,要不就是没发射就跳开(一般开枪后向右边跳开),当时觉得很滑稽。开过第一轮后,由法医上前检查,如果发现还没断气的(一般第一枪不会死),那么还要补枪,我见到最多的一个是补了五枪。
  
  确定死亡之后在各公安、法院、武警等单位撤离刑场的时候,守候在旁的医生就会马上上去要器官,当然是无人认领的。海南的死刑还有点人情味,不打脑袋,听说上面是直接站在身后用步枪设计脑袋的,经常头都不会完整,也就是死无全尸。
  
  中国的死刑是如何执行的
  
  普通老百姓进入刑场一览死囚伏法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不可能为死刑的执行过程涂上了一层层神秘的色彩。于是,有关"枪毙人"以及"枪毙人的人"的各种传说和猜测就在民间流传着……对此,河南郑州武警部队一名多次给死囚执行死刑的武警战士纠正了一些说法:
  
  1.执行死刑的都是武警
  
  普通群众一直弄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权力或能力合法地处决一个罪恶的生命。
  
  建国以来,负责执行死刑的都是公安战士。1982年以后改由新组建的武装警察来执行这项特殊的任务。执行死刑任务是正常的任务之一,每个武警战士自入伍以后都要在这方面经过严格的训练。这项任务并不是谁都能执行的,除了在 . 军事等方面具有很强的素质外,还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能够出任射手的人在军营里都是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战士。
  
  "人们传说中的枪毙人要戴口罩、戴墨镜,其实那只是一种传说。在偏远的地区尤其是农村,可能有。但在城市,没有这种情况。很早以前,曾向武警发过手套、眼镜,主要目的是为了防寒、避光,但没有人真正用这些东西。因为很不方便,戴眼镜影响视线,戴手套影响*作。那种枪毙一个罪犯要立个三等功什么的说法更是不可能的。执行死刑犯只是武警的一项任务。"
  
  2.枪决罪犯用的子弹经过特殊加工
  
  "有一次有人问我,听说枪毙人一枪打不死就用刺刀挑,哪有的事啊!这里有一套严格的法定程序,武警接到执行命令任务后至少要训练两天。刑场执行枪决要求只闻一声枪响。这种程序上的严格规定源于两个原因:法律的威严,还有人道。枪决罪犯的子弹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目的是为了增加破坏脑组织的强度,但并不是民间传说的 炸子儿 。"
  
  "每一个死刑犯在押赴刑场时都由至少四名武警押解,射手枪膛里只装一发子弹,要求准确率极高。即使出现偏差也要由副射手补射。所以那种打不死就用刺刀挑的说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3.执行死刑的那天,管教干部都要进号转转
  
  处决死囚并不轻松。因为罪犯已经知道时间不多了,他们的情绪会很不稳定。
  
  "所以,一旦终审裁定下达,看守所就在管理上采取措施了。先是调号(房),这一夜管教干部要进号。基本上是轻刑犯负责看死刑犯,防止他们自残、自杀或者伤害他人。据说,枪毙张金柱的前一天晚上,看守所长也亲自进号了。几乎所有的死囚在临刑前,都要给家人写信,即使是文化水平不太高的人也会要求别人代写。也有的会整夜一言不发,也有的会哭。死囚临刑前的那一夜是很震撼人心的。出于人道,这时候基本上会满足他们的一些要求,想吃什么就给他们做什么,想抽烟也会无条件地供给,但酒是不能喝的。可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吃下去,也没有人能睡得着。他们大多都在给家人写信,不停地写,那些扬着脸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人一般都是外地流窜作案的犯人。几乎所有的死刑犯都是瞪着眼到天亮,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4.每次行刑前都要到市郊找刑场
  
  有射手告诉笔者,直到上车那会儿仍然不知道刑场在哪儿,但有纪律规定不能问。
  
  "他这种感觉是正常的。确实是这样,但他这种说法不是很规范。其实并不是走哪儿是哪儿,划定刑场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北京、上海、广州等地都有固定的刑场,而郑州由于种种条件 目前还没有。所以,每一次的刑场都不固定也正是这个原因。
  
  "白天出去看地方找刑场太惹眼,一般都安排在晚上,还不能开法院的车,得悄悄的。刑场事先不警戒,高度保密,知道 地方 的其实只有极少的几个人。郑州现在理想的刑场已经越来越不好找了。刑场的要求是很高的,道路交通要好,不要离公路太近,里面的位置要大,不能让太多群众围观,还要便于行刑。同时,前面最好有障碍物,防止 飞弹 殃及无辜。更重要的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很多时候都已经是下午2时了,我还在市郊来回地转。执行死刑的刑场一般都选两个,一个作为备用,目的是防止意外,也就是特殊情况吧!但这种 特殊情况 迄今为止郑州还从未出现过。我曾经特别满意一个刑场,但只使用了两次就被当地群众用砖砌起来了,这等于是被破坏掉了,因为老百姓忌讳。随着郑州经济发展,城市规划也越来越好,找一块理想的刑场更难了。"
  
  
  5.有的死囚的裤腿用麻绳扎了起来
  
  "的确,有这样的情况。因为别看许多罪犯在作案时穷凶极恶,视人命如草芥。但真正让他面对死亡时,内心的那种因极度恐惧而导致五官扭曲和精神崩溃也是挺吓人的。在下达终审裁定时,有不少死刑犯面如死灰,双腿甚至全身都在不住抖动。法律文书还没有念完,人们常说的 尿了一裤 的现象并不少见。1995年5月7日,执行30名死刑犯时就有一个当即瘫倒在宣判会上,口吐白沫。法警将他拉起来时,他已经成了一摊泥。但就是这么一个懦弱的人,在绑架、杀害一名儿童时,不管孩子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他都麻木不仁,十分残忍。
  
  很多这样的死囚,在真实地面对死亡时全没了犯罪时的疯狂。这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针对诸如大小便失禁等情况,往往用麻绳把他们的裤腿扎起来。当然,这种细微的处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6."红色终结者"记不清死刑犯的脸
  
  有人说,死刑犯临刑前会和武警交谈,其实这也仅仅是一种猜测。
  
  "我是一名射手,在任务分下来时,只知道有几个人,分别是几号,既不知道罪犯的姓名也不知道他们的犯罪事实。我们只认号不认人。死刑犯交给我们后,我们与死囚的接触只有几分钟。在刑车上,有时候公安为了缓解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武警战士的紧张情绪还和死刑犯轻松地聊两句,而我们是根本不允许和他们有任何对话的。"有时候,在车上有罪犯会对我们说,到时候 痛快点,让我少受点罪 。其实这时候我们恨不得千刀万剐这些恶魔,但我们有纪律,我们是在执行任务,我们枪里也只有一发子弹。那时候,作为射手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怎样把这一枪打好。这是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很神圣很光荣。枪响那一刻,满目都是红,有时候罪犯的脑浆也会溅到脸上,很恶心。枪声响起后,也许有的人要折腾几下才毙命。这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人的生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而且还死得可耻。"
  
  讲出这番感受的武警今年24岁,经他手已经处决了23名死囚。他说他行刑后的最大感受就是"永远不要犯罪,永远不要与人民为敌"!
  
  我们这执行的确实是法警。
  
  执行的程序和方法与天蟹说的差不多,我参加过两次刑场的警戒,离被执行人也就十米八米的距离吧。
  
  记得去年有一个在公审的时候对押解他的武警说:"别紧张,你一紧张弄得我都紧张了!"
  
  记得有一次执行死刑的时候,一个死刑犯突然转过头来对看守所的干事(哪个监仓有执行死刑的,干事都要跟到刑场)喊道:"干事,多谢照顾,改天回来找你喝酒。"当时那个干事脸都白了,我们在旁边觉得挺好玩的。
  
  现在似乎各地都在搞注射,这样比较人道一些。象 .那样坐电椅,三万伏的高压一个不慎把人活活烤焦还没死,那就挺惨!
  
  其实死刑是阿富汉、非洲等不发达. 恶心,竟然还有用石头将人活活砸死的。。。
  
  我们这里的是:1。看守所的武警中队派武警执行,每次两个,一个辅助,另一个执行。
  
  2。使用的是自动步枪,里面一发子弹。
  
  3。打完後,法医用一根金属捅条插入弹空,搅一下,然后对旁边检察院的说:一枪击毙。死了。
  
  4。补枪的情况我没遇到。全部都是自动步枪顶住后脑打,一般来说不会失误
  
  5。罪犯从刑车上脱下来,基本都瘫了,把他架着跪在地上,武警中队长喊:预备,执行武警用枪顶住后脑,助手武警扶住罪犯的左肩,在打的瞬间放开。喊:打就开火了
  
  6。我参加的都是这样,最壮观的一次冬天,在一个河边的白雪的上,一次执行7个,有个女犯,故意杀人的~
  
  我们这儿是由法院的司法警察执行。
  
  到达刑场后,让犯人跪下,对他说,张开嘴,子弹会从你嘴里穿过去,配合点就不会破相了。用54式挨着后脑,一枪下去当场毙命,通常不会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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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3 15:47:10 | 显示全部楼层
纪念813。寻访抗战老兵系列:战防枪击毁敌坦克
  
老兵档案

  张访朋

  1918年4月 生于广东揭西县河婆镇溪角村。

  1938年 考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六分校(校址桂林)。

  1939年 毕业分到第十二集团军总部(广东韶关)。

  1940年 参加粤北会战。同年7月 调任河南省第三十一集团军新编第一师辎重营第四连上尉连长,参加豫南会战。

  1944年4月 参加中原会战(河南会战)的许昌保卫战。同年九月调任七十八军战车防御枪中队任少校中队长。

  1945年3月 参加豫西会战。

  1946年 考入南京美军顾问团执教的联勤学院教官班受训

  1947年 毕业分到上海联勤学院任中校教官。

  1948年 考入上海暨南大学。

  1951年春 考入广州南方大学第二期,毕业后回到揭西当夜校教师。

  1952年 到广州创办曙光中学。

  1959年 因历史问题,下放到白云山农场劳动。

  1977年 获正式平反恢复中学教师职务。

  1983年 退休后任电大中文教师,中新社编辑。

  现为广东省黄埔军校同学会宣教委员。  

  2005年6月26日午饭时分,广州市站前路西村三约大街一栋老楼中一个白天也必须开着灯的房间里,原国民革命军老兵张访朋的侄子正在大声地用客家话念一封张当年的对手――日军老兵薮下熏的来信。张访朋认真地听着,擂茶也忘了吃。这个日本老兵既是他的老对手,也是他的老朋友,先后在中国见过九次面。

  1944年,张访朋的部队与薮下熏的部队交手时,张是战车防御枪中队的中队长。他对记者说,抗日战争中,他与日军战车(坦克/装甲车)两度交手,一胜一败,非常具有戏剧性。  

  许昌城首遇日军战车

  孤师坚守20小时五将领殉国  

  老人至今仍对高中历史课本上的一句话耿耿于怀――“日军轻取许昌”。张访朋提高声调说,这是违背史实的,这污辱了抗日先烈。张访朋说:“死去的战友已经不会说话了,我要把历史的真相讲出来,每讲一次,我心里就宽慰一些。”退休后的二十多年,他九次到许昌和其他抗日战场,了解抗战史实,并在广州、许昌等地对大中学生演讲,宣讲先烈的抗战事迹。
 西峡口再遇日军战车

  战车防御枪打它个丢盔弃甲  

  新二十九师残部五六百人以一个团的建制,编入了七十八军,番号为一二九团。张访朋此时被提升为少校附员(相当于储备干部,手下无兵)。大约到了七月,张访朋调到军部干部训练班到石河寺受训。  

  美男子当上了战防枪中队队长

  这时从重庆空运到三十一集团军八挺英国造的新式武器:战车防御枪。张访朋从干训班毕业后,就被分到七十八军战防枪中队当队长。这一过程也颇为有趣。当时,部队驻地军人与百姓杂处,军人打球时常有附近的女学生围观。她们评出了七十八军三大美男子,张访朋就名列其中。七十八军特务营营长尹瑞鑫与张访朋很熟。七十八军军长赖汝雄正为刚组建的战防枪队队长犯愁。尹在闲聊时对赖说,那个张访朋就很不错嘛。赖汝雄曾见过张访朋代表部队致辞,很高兴地说,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吧,不错。于是,张访朋就这么当上了战防枪中队队长。

  三十一集团军参谋处中校科长徐润之被派到重庆学习新式武器的使用方法,徐回来就教给张访朋。1944年11月,集团军战防枪大队成立。徐润之任大队长,张访朋奉调担任副大队长兼第一中队队长。

  他们分到的是英制BOYSANTI-TANK RIFLE,1937年才开始装备美国军队。该枪专用于毁伤装甲目标,在600米内可击穿6厘米厚的装甲,钻入车内后可杀伤乘员,毁坏机件。虽然威力有限,但对付装甲厚度仅为4厘米的日军轻型战车已是绰绰有余。而且重量轻,一人即可扛着走,转移方便。这在当时的中国军队中是相当先进的。日军横扫中国战场的战车遇到了克星。

  张访朋学会使用之后,就由他训练士兵操作。由于子弹珍贵,训练时,所有的人都只打过一发实弹。靶子是三百米外装着石灰的铁桶,张访朋一枪打去,立即炸出白烟。张访朋说,这枪确实好用,非常准,大家都很容易地击中了目标。

  经过三个月的第一期训练,每人打了一发子弹后,大队就举行结业前的战斗演习,张访朋奉命担任指挥。三十一集团军总司令王仲廉亲临检阅,甚感满意。

  1945年春节刚过不久,大队正准备进行第二期训练。这时传来了日军来犯的消息。大队取消原定的第二期训练,所辖两个中队分别编为第七十八军战防枪队(张访朋任队长)和第八十五军战防枪队。虽然叫“中队”,实际上是一个连的兵力。三月中旬,张访朋带队来到七十八军军部,随即奉命开到内乡县重阳店镇配属新编第四十三师。

  三月下旬,日军发动了豫西鄂北会战。为了阻挡国军第八战区部队通过南阳盆地增援鄂北,日军第十二军司令官内山英太郎派其王牌部队战车第三师团(师团长山路秀男中将)以及110师团向内乡县西峡口中、淅川一线突进。该路日军连陷镇平、内乡,三十一日攻占西峡口,然后继续向重阳店、西坪镇方向进犯。  

  漆黑夜埋伏隘道口 日军战车完蛋了

  张访朋说,西峡口之战是中国军队在抗战中运用口袋战术最成功的一次。内乡县地处伏牛山脉,县境北部层峦叠嶂,沟壑纵横,河道交错,地形复杂,只有一条曲折起伏的公路连接着西峡口中、重阳店。西坪镇和陕西商南县,是打阻击战的理想战场。为了充分利用这一有利地形,王仲廉决定在此布下一个口袋阵:利用隘路正面阻击,依托两侧山地进行侧击、夹击,待日军全部入袋之后再断其退路,实行尾击。重阳店至八庙一带为袋底,由新四十三师防守(张访朋的战防枪队即配属该师),担任正面阻击。

  战斗开始前,新四十三师在奎文关(旧称魁门关)前举行了誓师大会,众人宣誓要把魁门关变成日本人的“鬼门关”。四月三日,新四十三师由奎文关转移到重阳店以西的马鞍桥附近。张访朋的战防枪队阵地就设在一个蜂洞的隘道口。他们挨着公路修筑工事,背后就是绿油油的麦田。

  1945年4月4日,敌军部队千余人向新四十三师的阵地发起进攻,激战至晚八时许,日军损失惨重,却毫无进展。于是调集骑兵一部,以战车开道,沿公路西进,企图突破国军主阵地。

  4月5日零时过后,在山脚的掩蔽部里休息的张访朋接到防守南面芦山寨阵地的赵仁团长电话,得知日军战车开过来了。他凝神一听,果然隐约听到战车的隆隆的马达声。张访朋当即命令战防枪队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当天晚上,没有月光,一团漆黑。进入阵地后不久,山脚公路拐弯处突然亮了起来。日军战车开着耀眼的车灯,绕过山脚向着战防枪队的阵地开了过来。每前进四五十米便熄灯停车,用机枪扫射一阵。见没什么动静,再继续往前开。张访朋说,按军事学的术语,这叫“威力搜索”。战防枪队按预先布置,不动声色,让日军战车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停停走走,如是四五次,日军战车越开越近,离阵地快两百米时,张访朋下令:“放!”霎时间,四挺被战士们昵称为“鸭子枪”的战防枪“咣、咣、咣”地怒吼起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夜空。日军战车立即熄灯开火,以平射炮和机枪还击。但他们还搞不清楚对手的位置,尽向着四周的高地打。密集的炮弹子弹呼啸着在张访朋的头上两三米的地方划出一条条火线。战防枪队的士兵们继续沉着地射击,“每发必中”。过了十分钟,日军战车的枪炮全哑了。虽然没听到爆炸声,也没看到战车起火的火光,但张访朋判断这些战车全完蛋了,于是下令停止射击。

  随后,张访朋操起电话通知步兵团团长,建议步兵出击,点燃公路北侧的破茶寮,观看战果,并趁机消灭战车兵。但当时步兵阵地的战斗也很激烈,该团长回话“坚守阵地要紧,无力派兵出击。”一小时后,公路上隐约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张访朋估计是日军修理战车,他们立即以轻机枪扫射。两点多,日军的骑兵赶到,张访朋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牵引车把战车拖走。

  回到西安后,一位指导员跟张访朋讲,当晚日军有四五十名骑兵跟着战车一起冲锋,在山头阵地的一营营长贺一凡组织了五六十人的敢死队,拿着手榴弹冲下山头。这一冲把敌人骑兵打死了一部分,使骑兵跟不上战车。张访朋想起来有点后怕,“要是骑兵和步兵跟上来,冲到我们阵地前面,那就麻烦了。”正是由于贺一凡的敢死队,才使得战防枪队得以从容地击毁日军战车。  

  获令嘉奖 战防枪队立了首功

  对抗战史很有研究的老兵黄润生告诉记者,他研究日本出版的战史发现,当晚冲过来的那几辆战车里,其中有一辆坐着日军第三战车师团的师团长山路秀男中将。张访朋听记者这么一说,大叹起来,怪不得他们那么紧张,不惜代价要把那几辆战车拖回去呢。

  当时他也不知道打坏了几辆战车,不久后看西安的《战阵报》,才知道,当晚战果辉煌,共击毁了九辆战车(注:据《陆军第七十八军豫西会战战斗详报》,当晚日军战车九辆向重阳店突进,国军以战防枪击毁两辆,以野炮击毁一辆)。第一次出征就打得这么漂亮,官兵全都高兴得手舞足蹈。有的士兵却在一个劲埋怨射手,“训练时只打了一枪,你怎么不给我也打打?”射手说“我自己还没打过瘾呢!”张访朋自己也是激情满怀,当即吟诗一首:“夜色如磐雾气升,前车引导独开灯。我凭利器歼倭寇,卸甲丢盔敌胆惊。”

  5日天刚亮,战场上一片宁静。张访朋此时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就走出阵地,跟着一两个士兵去看战场。昨晚战车被击毁的地方,公路两侧的粗大的树干上尽是弹孔,有家里舀米的筒子那么大,离地约两米左右。地上满是履带印,血迹斑斑,散落着许多被撕烂的日记本、照片、书信,还有印着“武运长久”的旗子,三角形的红色护身符等等。张访朋拾起十几件较为完整的作为战利品留念,其中还有全家为出征者饯行的照片。可惜,这些战利品在文革中全被抄走,不知下落。

  当天下午,国军发起全线反攻,新四十三师为中路,暂五十五师为左路,二十三师为右路,分别向重阳店、王家营线追击前进。沿途不时可见日军遗尸。这些尸体中,相当大一部分是面带稚气的青年。还有一些是独臂,而且明显是被刀砍下来的,这让张访朋奇怪。原来日军无法运走尸体,只有斩下一肢,火化后给亲属一个交代。后来,张访朋与日军此役中一位负责收尸的老兵会面,对方告诉他,斩下一臂算好的,越到战争后期,日军越是狼狈,有时仅斩一掌,再往后甚至只能取一拇指充数。

  他们的部队追击到半川时驻扎下来。6月,接到军委会的嘉奖令。张访朋记得内容大约是说:豫西会战取得光辉战绩,战车防御枪队首先在重阳店歼灭来犯之敌军战车,我军得以扭转战局,乘胜追击,此役战防枪队立了首功,传令嘉奖。落款是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7月初,一战区代司令长官胡宗南来到西坪镇召开豫西会战总结会议。与会的八十五军炮营营长冯尧和后来告诉张访朋,会上胡宗南特地表扬了战防枪队。

  参加过此役的日军163联队老兵室田贯次和土田正利到中国访问时告诉张访朋,对战防枪的出现,日军“惊如神兵天降”,还专门派特务去调查是什么新式武器。当时在110师团139联队任军曹长的薮下熏对张访朋说,他们被国军围攻的时候,走到哪里都被炸,不是飞机就是大炮,惨不堪言。还特地用动作表演了一下当年走投无路的情形。

  1946年元旦,不想打内战的张访朋借口到西安治病,从驻地回家乡广东揭西县。一路上到处是鲜花,到处是欢笑的中国民众,所有的日军士兵都向他立正敬礼。心里许多年的郁积之情一下全都消散了,张访朋说,很多战友在部队里没有看到这一幕,我有幸真正地体会到了胜利的喜悦! 


专门用来对付日军战车的英制BOYS ANTI-TANK RIFLE战车防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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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在中国和日本的课堂上,都不讲的历史
   历史上的琉球国,位于中国大陆东方(台湾岛的东北方)、日本九州岛西南方的大海中,为一群岛。同古代日本一样,关于其国的最早的文字记载见于中国古史。《隋书》中即有《琉求传》。据1650年成书的该国用汉语自撰的第一部国史《中山世鉴》称:“盖我朝开辟,天神阿摩美久筑之。”“当初,未〔有〕琉球之名。数万年后,隋炀帝令羽骑尉朱宽访求异俗,始至此国地界。万涛间远而望之,蟠旋蜿延,若虬浮水中,故因以名琉虬也。”这就是说,中国隋朝时(581~617),该国始被称为琉虬。查中国典籍,虬是龙的一种。东汉·王逸《楚辞章句》曰:“有角曰龙,无角曰虬。”而唐·李善《文选注》引《说文》则曰:“虯,龙无角者。”以琉球群岛散布在大洋中的状态而言,谓之琉虬,实在非常形象。然而可能因为古代中国都将龙作为华夏帝王的象征,史官写史多有忌讳,所以《隋书》就将它改为同音的“琉求”了吧。此后,《元史》又写作“瑠求”,有的书中又称“留仇”,总之都是谐音。
到明代洪武五年(1372),明太祖朱元璋派使臣杨载携带诏书出使琉球,诏书中称其为琉球。从此乃成为正式名称。可见,连琉球国的国名也是中国取的。据《殊域周咨录》载,该诏书说:“朕为臣民推戴,即位皇帝,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洪武。是用遣使外夷,播告朕意,使者所至,蛮夷酋长称臣入贡。惟尔琉球,在中国东南,远据海外,未及报知。兹特遣使往谕,尔其知之。”这份诏书除了以华夏自居中央,使用了中国历代皇帝习用的“蛮夷”之类词以外,毫无威胁恐吓的意思,是一种和平外交。因此,琉球国中山王察度首先领诏,并立刻派遣王弟泰期,与杨载一同来中国,奉表称臣。“由是,琉球始通中国,以开人文维新之基。”(见1725年琉球国用汉语自撰的第二部正史《中山世谱》)继中山王后,琉球山南王承察度和山北王怕尼芝,也相继于翌年向中国皇帝称臣入贡。当时琉球“三山分立”,相互征战。明太祖知悉后,又去诏云:“使者自海中归,言琉球三王互争,废弃农业,伤残人命。朕闻之不堪悯怜。”因此要求他们“能体朕意,息兵养民,以绵国祚”。后三王果然罢战息兵。足见此时中国皇帝在琉球享有高度政治权威,当时的琉球实是中国的属国。

据琉球国史及各种史料记载,自洪武十六年(1383)起,历代琉球王都向中国皇帝请求册封,正式确定君臣关系。这种关系延续了整整五个世纪,即使是日本庆长十四年(1609)发生日本萨摩藩(今鹿儿岛县)岛津氏入侵琉球,琉球国在受到萨摩制约的情况下,也始终未变。洪武二十五年(1392),朱元璋 “更赐闽人三十六姓”入琉。这批中国移民主要是向琉球传授中国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琉球王国也曾主动请求赐人,如1606年,尚宁王受册封时,便请赐明人归化。如从中国去的蔡氏为蔡襄的后人,林氏为林和靖家族的后人。与此同时,琉球王还经常选派子弟到中国留学。

从明洪武五年(1372)以后,琉球王国一直使用中国的年号,奉行中国正朔。(直至清光绪五年(1879),日本强行“废琉置县”为止)琉球王国的官方文书、外交条约、正史等,都是用汉文写的。连它的国都首里城的宫殿,都不是坐北朝南,而是面向西方,充分表示其归慕中国之意。琉球人也与日本人做生意,但每逢中国册封使到琉,必禁用假名、和歌、宽永通宝(日币),改穿唐服。琉球还配合中国抗倭,《明史》就有记载,如嘉靖三十六年(1557),“先是,倭寇自浙江败还,抵琉球境。世子尚元遣兵邀击,大歼之,获中国被掠者六人,至是送还。”

1609年,萨摩“以劲兵三千入其国,掳其王,迁其宗器,大掠而去”(《明史》)。当时琉球王侍从写的《喜安日记》记载:“有如家家日记,代代文书,七珍万宝,尽失无遗!”萨军将琉球王尚宁等百余人俘至鹿儿岛,达三年五个月,逼迫尚宁王屈辱地承认向其“进贡”。同时还强行割占琉球北部五岛。但即便如此,也尚未改变中琉关系。如据《明史》记载,万历十四年(1616),“日本有取鸡笼山之谋(其地名台湾)”,当时忍辱负重的尚宁王在国家残破的情况下,依然不忘“遣使以闻”,通报中国防备日本侵略。清朝入主中原后,中琉册封关系继续保持,贸易和文化交流还更为扩大了。

然而,日本明治维新后,迅速走上对外侵略扩张的军国主义道路。原来萨摩对琉球的侵略掠夺,还只是日本西南某个岛藩的强盗行为;现在,日本则要进行整个帝国主义国家的侵略扩张了。明治初年的“征韩论”中,就提到了要侵占琉球。明治五年(1872),日本借琉球使者到访日本之际,突然强制“册封”琉球国王为藩王,并列入所谓“华族”。这是维新政府强行改变日琉关系的第一步。而这些行径,当时都是暗中进行,对中国隐瞒的。从此,琉球便成为了所谓“日清两属”。而后,日本政府不断施加政治、军事压力,进一步胁迫琉球断绝与中国的宗属关系,但每次均遭拒绝。如1875年8月5日琉球王尚泰答复日方的信中,便说不能 “忘却中国累世之厚恩,失却信义”。还提到所谓“两属”之事,“以往对中国隐匿,恳请对中国说明,采取明确处置”,并表示“愿对两国奉公,永久勤勉”。但日本还是不肯罢休。
面对日本政府的百般逼迫,琉球国在不断向日本“请愿”要求保持中琉关系、不变琉球国体政体的同时,还向西方各国公使发出外交求援信。日本恼羞成怒,1879年1月10日日本《朝野新闻》竟称“琉奴蔑视我日本帝国甚哉”!于是,日本决定不顾国际公法,不顾琉球国臣民的意愿,加快吞并琉球。1879年3月,日本向琉球秘密派出军警人员,采取突然行动,在首里城向琉球王代理今归仁王子命令交出政权。4月4日,日本悍然宣布“废琉置县”,即将琉球国改为冲绳县。随即大肆抢掠中琉往来的文书、文物和宝印,以及琉球国的政府档案,企图销毁和隐匿历史见证。并强迫尚泰王等前去日本。

这时,琉球王国仍拼死反抗,发出血泪抗议,并曾秘密派官员赴天津谒见李鸿章,请求中国“尽逐日兵出境”。清政府也据理与日本力争过,但终究未能派兵援助琉球。这当然也是与清朝政府腐败、实力衰落有关的。当时,流球国陈情通事林世功还在北京壮烈自杀,以死抗议日本侵略,以死请求中国出兵。然而“自为一国”的琉球还是生生被日本灭绝了社稷!但反抗运动继续进行,大概到甲午战争结束后才渐息。这里,我们就引一封在琉球被亡整整六年后琉球国臣写给李鸿章的字字血泪的请愿书:

具禀,琉球国陈情陪臣国戚紫巾官向德宏等,为下情迫切,泣恳恩准据情奏请皇猷,迅赐兴师问罪,还复君国,以修贡典事。

窃宏奉主命,来津求援,瞬将十年(按,指1876年12月,向德法·幸地朝常曾奉琉球国王常泰之命,秘密来华,陈奏日本阻止琉球向中国朝贡之事)。国主久羁敌国,臣民火热水深。宏不忠不诚,以致未能仰副主命。乃近住日本之华裔,带来敝国密函,内云“日人又胁迫敝国主再幽日京。且紫巾官金培义等,于客岁九月间由闽回国,才到国后,日人拘禁狱中,至今不放”等情,前来。闻信之下,肝胆崩裂!嗟乎,人谁无君?又谁无家?乃俾敝国惨无天日!惟所以暂延残喘者,仰仗天皇(按,指中国皇帝)之援拯耳!兹幸法事大定(按,指中法战争结束),天朝无事之日,即敝国复苏之时也。若复任日本横行,彼将谓天朝置敝国于度外。数百年国脉,从是而斩,其祸尚忍言哉!伏惟傅相老中堂,入赞机宜,出总军务,天朝柱石,久已上俞下颂,中外仰如神明,必救敝国于水火,登之于衽席。为此沥情再叩相府,呼号泣血,恳求老中堂恩怜惨情,迅赐奏明皇上,严申天讨,将留球日人尽逐出境,庶乎日人狡逞之心从是而戢,敝国主得归宗社,亡而复存。非特敝国君民永戴圣朝无疆之德,且与国共安于光天化日之下,是有国之年仰沐皇上恩施,实出傅相老中堂之赐也。敝国上自国主,下至人民,生生世世,感戴皇恩宪德于无既矣!临禀苦哭,不胜栗悚待命之至!须至禀者。

直到1919年,时任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徐世昌,在组织人辑集清诗总集《晚晴簃诗汇》(1929年编成)时,仍然将琉球诗人的诗作为“属国”的作品收在最后一卷中。1925年,著名诗人闻一多发表《七子之歌》,将被帝国主义列强强占去的澳门、香港、台湾、威海卫、广州湾、九龙、旅顺大连七地,比作离开了母亲怀抱的七个儿子,哭诉着被强盗欺侮蹂躏的痛苦,在“台湾”一节里他也写到了琉球:“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湾。”

流球灭国一百二十年后,日本政府别出心裁地把2000年西方七国首脑会议放在冲绳召开。日本还特意新印了面值2000日元的纸币,上面的图影是当年琉球王国的遗迹。真不知那些世界首富国家的首脑,坐在当年琉球国的土地上,会不会回想起历史并不十分久远的那一幕灭人社稷的暴行?会有什么感想?

又令人感到不解的是,这一段历史,在现在中国和日本的课堂上,都是不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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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3 16:37:30 | 显示全部楼层
女體與戰爭¾¾


明清厭砲之術「陰門陣」再探



蔣竹山*



就筆者所見,目前有關陰門陣的研究已有James Parsons、澤田瑞穗、相田洋、李建民、及Paul A. Cohen等人為文探討,其中以李建民較為深入。本文即以這些研究為基礎,進一步探討女體與戰爭的關係。主要探討以下幾個問題: (一)以女性裸體為主的陰門陣的內容及特色為何? (二)女性的身體為何具有厭砲的能力?(三)何種身分的女體具有厭砲的能力?總的來說,陰門陣提供了我們探討明清的女體與戰爭關係一個相當好的例子。我們認為,日本學者澤田瑞穗與相田洋的「以陰剋陽說」似乎並不足以完全解釋陰門陣現象。當我們把視野擴大至女體與厭勝關係時,義和團團民的心態反映了明清婦女裸身所具有的污穢象徵意義,而這套觀念自明末以來被運用在戰事上。義和團運動時,裸婦被視為是保護洋砲,破除法術的主角,這和明末清初以陰門陣抗砲所隱含的觀念相類似,都認為女體¾¾尤其是裸婦具有厭勝力量。義和團的這種視女體污穢的觀念正可解釋為何在明末以來的戰爭中,會出現用裸婦來厭砲的陰門陣現象。



關鍵詞:女性 身體 戰爭 陰門陣 術數 巫術 火砲 婦女史 身體史



一、前言



(保姆)……說道:「像你似的小孩子,長毛也要擄的,擄去做小長毛。還有好看的姑娘,也要擄。」



(魯迅)「那麼,你是不要緊的。」我以為她一定是最安全了,既不做門房,又不是小孩子,也生得不好看,況且頸子上還有許多炙瘡疤。



「那里的話?」她嚴肅地說。「我們就沒有用么?我們亦要被擄去。城外有兵來攻的時候,長毛就叫我們脫下褲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牆上,外面的大砲就放不出來,再要放,就炸了。」[1]



這是一段魯迅小時候與其保姆阿長的對話,其中「長毛」泛指洪秀全的太平軍及一般的土匪,文中描述清末太平天國之亂時,阿長被太平軍叫去裸身站在城牆上抵禦清軍,原本魯迅以為他保姆只有滿肚子的煩人禮節,卻不料她還有如此偉大的抗砲神力,從此以後對她產生特別的敬意。類似太平軍這種以婦女裸身方式對抗大砲的方式,明末以來有其專門的稱呼——「陰門陣」。有關陰門陣的記載,在目前有限的資料中,大致可上推至明末。荷蘭漢學家高羅佩(R. H. van Gulik,1910-1967)曾於《中國古代房內考》提到此種現象:「十七世紀早期,殘暴的軍閥張獻忠(1605-1647),作為當時為四川省的主要軍事統治者,曾將被屠殺的裸體女屍暴露於被圍攻的城外,想用它產生魔力,防止守城者的砲火」。他的資料來源主要是轉引美國研究明末反亂的學者James Parsons一九五九年的研究,[2]這種以婦女裸身方式抗砲的例子,在張獻忠之後不僅有增多的趨勢;而且對此現象的指涉更為明確,「厭砲」、「陰門陣」的名詞屢見於後來的戰事文獻中。本文所謂的「厭砲」則指與火砲有關的厭勝法術「陰門陣」,它不僅可抗砲,亦可助砲。「厭」有鎮壓、鎮服、壓抑及禳除之意,意指以強力鎮壓、逼迫、排除某種東西,使之屈服而取勝。嚴格來說,所謂的「厭勝」之術,並非單指某中特定法術,而是泛指在手段及方式上帶有強制性的法術。依林富士的看法,其施行的目標和目的可粗略分為疾病、水災、火災、生育、權位、戰爭及謀殺七種[3]。本文的陰門陣則屬於戰爭類中的一項。



相較於中國,十八世紀末法國大革命時,亦有類似的例子,但內容與意涵皆與陰門陣不同。在一七九二年法國報紙的一幅漫畫中,圖中法國貴婦裸露下體及臀部,而雅各賓黨(Jacobins)手執象徵男性性器官的臘腸與奧地利軍隊對峙,這幅漫畫表達了男性對當時的政治及女性角色轉變的焦慮與恐懼(見附圖一)。Lynn Hunt的研究,有助於我們思考性別與政治或軍事間的關係。[4]就筆者所見,目前有關陰門陣的研究已有James Parsons、澤田瑞穗、相田洋、李建民、及Paul A. Cohen等人做過探討,但以李建民的〈「陰門陣」考——古代禮俗筆記之二〉較為深入。[5]本文即在上述學者的研究基礎上,進一步探討女性、身體與戰爭的關係。[6]主要探討以下幾個問題: (一)以女性裸體為主的陰門陣的內容及特色為何? (二)女性的身體為何具有厭砲的能力?(三)何種身分的女體具有厭砲的能力?



二、 女體與火砲



(一)陰門陣的出現



女性自古以來在戰事上即從未缺席,其職司從女將、女兵到軍妻、軍婦、營妓、軍伶皆有。顧頡剛曾說:「古代平民女子亦能當兵,執干戈,且從事守城者倍多於丈夫也。」[7]這個說法近來已由大陸學者王子今的著作《中國女子從軍史》得到印證。[8]但女子參與戰事最特別地莫過於明末以來藉裸體婦女對抗火砲及法術的陰門陣。



目前所見資料中,最早的陰門陣例子並非如日本學者相田洋所說,是萬曆二十八年(1600)的楊應龍之亂;[9]而可再往上推至萬曆元年(1573)李錫平清州的瑤、僮、伶及侗族之亂,關於該戰役,《明史》記有:「……賊奔大巢,亙數里,崖壁峭絕,為重柵拒官軍,鏢弩矢石雨下。婦人裸體揚箕,擲牛羊犬首為厭勝。」此段資料雖然沒有直接提到西南少數民族婦女裸體拿著箕器是對抗官軍的火砲,但從史料「李益徵浙東鳥銃手」看來,應有以厭勝之術來對抗火砲的可能性。[10]至於楊應龍之亂,遼東巡撫李化龍(1554-1611)於《平播全書》中提到:「酋用邪術,令婦人數百人排立高處,去衣執箕,向我兵扇簸,而賊鋒甚厲,我兵即以狗血潑之。」[11]此處的「酋」,指的就是明末四川播州民變主腦楊應龍。[12]這兩條資料提到幾個現象,(一)陰門陣的陣法主體是裸身的婦女。(二)裸婦手拿箕器搧動,並丟擲牛羊狗的頭來厭勝。(三)官方對陰門陣的回應則採取傳統數術灑狗血方式。特殊之處是婦女裸身,並拿著「箕器」在扇動,這是在明以前的戰史中從未有過的現象,在此之前的戰史,頂多像元軍猛攻朱元璋時,採用「遣婦女倚門戟手大罵」的心理鎮嚇方式而已。[13]針對反亂軍所施行的陰門陣,李化龍所採取的做法是灑黑狗血的方式。關於這種做法,《平播全書》中「破賊厭鎮法」有較詳細的描述:



為軍務事,據營中報,賊凡遇我兵放銃,即令婦人脫去中衣,向我兵以箕扇之,砲不得中,此厭鎮法也,合行破解,為此票仰分守川東道,即便移文監軍二道知會,以後遇此令,軍中即斬黑狗血灑之,法立破。[14]



這段引文更進一步提到了,反亂軍所使用的陰門陣,主要對付的是官軍的火砲,只要官軍一用火砲,反亂軍就立即令營中婦女脫去身上衣物,以箕扇之。反亂軍以厭法對付官軍槍砲,一個可能就是雙方武器相差太過懸殊,從《平播全書》中我們可發現楊應龍陣營,並無任何火器。[15]官方對於此種陣法,只知是一種「厭鎮法」,尚未明確地提出「陰門陣」的說法,可能此時「陰門陣」尚未普遍的緣故(表一,案例1)。



有關楊應龍反亂軍使用陰門陣一事,方以智(崇禎十三年1640年進士)的《物理小識》亦提到:



李霖寰大司馬征播,楊應龍敗逃囤上,李公以大砲攻之,楊裸諸婦向砲,砲竟不然,此受厭法也。崇禎乙亥,流賊圍桐城,城上架砲,賊亦逼人裸陰向城,時乃潑狗血、燒羊角煙以解之,砲竟發矣。故鑄劍、鑄鐘、合至丹藥,皆忌裙釵之厭。[16]



方以智在此很清楚地指出,火砲無法發射是受到婦女裸身的厭勝之法的影響,並類比至古時的鑄劍、鑄鐘及製作丹藥,都是嚴禁女性參與。到了崇禎年間,陰門陣的事例逐漸增多。這條資料另外所提的崇禎八年(1635)桐城之亂,指的是張獻忠隨著闖王高迎祥連破河南、江北諸縣,並進入安徽,克穎州,破鳳陽等地一事。[17]面對張獻忠軍隊的咒術,桐城官軍不只採取類似對付楊應龍之亂時的潑狗血行動;亦透過燒羊角煙的方式來反制。



陰門陣除了以婦女裸身抗砲以外,有時亦會參雜其它厭勝法術於其中,例如崇禎二年的貴陽之亂,當時貴州巡撫李澐率守軍抵禦奢崇明等叛軍的圍攻,叛軍以三丈樓臨城,「用婦人、雞犬厭勝術。澐、永安烹彘雜斗米飯投飼雞犬,而張虎豹皮於城樓以祓之,乃得施砲石。」[18]以雞犬厭勝方式來助攻,倒是首見。更特別的是,官軍對於這種厭勝之術,則採以豬肉混合米飯投飼雞犬及懸掛虎豹皮的法術方式來反制陰門陣。



崇禎九年(1636)的例子則對陰門陣的描述更加詳細,崇禎九年正月,張獻忠隨高迎祥等再次下安徽,不久,張獻忠則轉戰河南、湖廣一帶:[19]



崇禎九年丙子……癸丑初七,賊四鹵村落,搜山谷,獲婦女,裸而沓淫之,委頓,斷其首。 刳孕婦腹,咸倒埋之,植跗露其私,環向堞數百軀。城上壯士回首不忍視。賊噪攻城,城上鳴砲,砲厭,皆裂,或暗不鳴。城中惶恐。覺斯立取民間圊牏數百,懸堞向外以厭之,砲皆發。賊大創,無所泄憤,圍益急。[20]



此段所描寫的就是張獻忠攻打安徽滁州的殘暴戰況,和前面幾則例子不同的是,這則資料透露了婦女在此次戰役中,不僅裸身,而且被姦淫、殺害、斷頭,甚叛軍將孕婦剖腹,倒埋入土中,只露出其陰部,這種鄉民被迫害的慘狀對城上官兵的心裡震撼相當大,在此挾厭法及心理作用的戰略攻擊下,城上所發射的砲彈無一成功,或無法發射、或裂開,造成城內軍民嚴重的恐慌。太僕卿李覺斯見此頹勢,亦採取反制的做法,他的方式是收集民間所用的糞器,將其懸掛在城上矮牆上(表一,案例2)。為何便器會被視為可剋陰門陣,下節有較詳盡的討論。



(二)陽門陣的反制



張獻忠之亂時所採用的陰門陣可視為陰門陣的雛形,儘管他並非第一個使用陰門陣的叛軍,但由於該次戰役的震撼性,加上他在當時反賊中的聲望,這種陰門陣的厭勝方術很快就傳遍其它地區。之後,女體與戰爭的關係有日趨複雜的趨勢,其中,陽門陣的出現即是最明顯的例子。



目前所見最早出現「陰門陣」名稱的例子是明末大將李光壂(1596-1662)的《守汴日志》,該書記有:「崇禎十五年壬午正月初一日辛未,賊用陰門陣,城上以陽門陣破之,多備鍬橛,每日就賊掘處,城上分中掘透。賊趨婦人,赤身濠邊,望城叫罵,城上點大砲,悉倒泄。城上令僧人裸立女牆叫罵,賊砲亦倒泄」。[21]崇禎十五年(1642)一事,指的是李自成三次率軍圍攻開封,李光壂當時身在開封,不僅目睹李自成等農民軍圍成的全部過程,而且與明朝開封守臣高名衡、黃澍一道,謀劃守城防務。開封第二次被圍時,他擔任左所總社,第三次被圍時,則負責義勇大社總巡事務,日夜隨守臣巡城,崇禎十五年九月,黃河決口,開封淹沒。李光壂可說是全程經歷了開封被圍的全部實況。這條例子不僅首次提到陰門陣,亦提到「陽門陣」這個名詞,所謂陽門陣,在此使用的方式是叫僧人裸體站在城牆上對敵軍叫罵,其效果如同陰門陣一樣,可令火砲失效。僧人被視為具有反制陰門陣厭勝的能力,似乎有以陽剋陰的對應關係(表一,案例3)。



此事在之後的清代筆記中亦有記載,可見在當時相當受到矚目。例如《豫變紀略》記有:



崇正十五年,春正月,辛未朔,懷慶地震,時賊圍攻甚急,守亦甚嚴,雖張許之守雎陽不如也。砲石如雨,中則麋爛,賊患之,乃驅眾婦人,裸而立於城下以厭之,謂之陰門陣,城上之砲皆倒,洩而不鳴,城中將吏乃急命諸軍,裸立而燃砲,謂之陽門陣以破之。賊之砲石亦倒洩而不鳴,異哉﹗陣名自蚩尤、黃巢以來,攻戰多矣,未嘗聞此也。[22]



《三岡識略》對此事亦有詳細的記載:



先是流寇圍汴粱,城中固守,力攻三次俱不能剋賊,計窮搜婦女數百,悉露下體,倒植於地,向城謾罵,號曰陰門陣,城上砲皆不燃,陳將軍永福取亟取僧人,數略相當,令赤身立垛口,對之謂之陽門陣,賊砲亦退後不發,詳見李光壂汴圍日錄中,後群盜屢用之,往往有驗,嘗考黃帝、風后以來,從無此法,惟孫子八陣中,有牝牡之說,此豈其遺意與?[23]



這些資料透露了幾個訊息,第一、陰門、陽門陣後來亦被清代的盜匪所沿用,第二、明末之前的戰役未曾見過有此陰門、陽門陣法。據董含的看法,這個陣法與孫子兵法中的牝牡之說類似。就在李自成於河南圍攻開封的同時,張獻忠則一直在安徽舒城、霍山、合肥一帶進攻。清計六奇的《明季北略》對此記有:「正月二十四日乙亥,賊攻舒城。知縣章可試塞三門,開西門,誘賊入,陷於坑,奔潰,死千人。因掠霍山、合肥縣裸婦數千,詈於城下,少媿沮即磔之。攻三日而去。嗟嗟!婦人何罪,裸之磔之,賊之兇惡,一至於此」。[24]崇禎十七年(1644),張獻忠轉而進攻四川,同年六月佔領了重慶,亦使用了陰門陣:「賊圍城之第一日,命一人至城下說降,城中守者不應,第三日,賊命兩婦人裸體在城下穢罵,城上亦不解何故」。[25]



綜合上述例子,我們會發現叫裸婦在城下辱罵官兵,似乎成了一定的模式。陰門陣除了在明代常被反亂軍所用外,我們亦可發現官方襲用此陣法的例子,例如乾隆三十九年(1774)山東王倫清水教之亂時,王倫軍隊圍攻臨清新城,城上清軍所發銃砲皆無法擊中王倫軍隊,遂叫婦人裸身,並配合灑雞血的方式來厭勝,最後才擊退敵軍的火車攻勢。[26]對於此事,清代檔案亦明確記載了類似場面,乾隆皇帝還過問此事。大學士舒赫德在奏摺中有詳細的記載:



臨清西南二門俱有關聖帝君神像,縱有邪術不能勝任。然起初施放槍砲,則竟敢向前,葉信因想起俗言黑狗血可以破邪,又聞女人是陰人,亦可以破邪,是以用女人在垛口向他,復將黑狗血灑在城上。那日放槍即打著手執紅旗的賊目,各兵踴躍放槍砲,打死賊匪甚多……。[27]



這條資料明顯的提到,清軍認為敵軍在砲火的攻擊下,竟然不畏火砲,繼續向前,必定有邪術助仗,守軍協副將葉信聽聞黑狗血及女人可破邪,遂叫女人立於城牆上向著敵軍,夾以黑狗血潑灑在城牆上,火砲效力才陸續發揮功能(表一,案例4)。對於此事余蛟的《臨清寇略》有進一步的說明,他提到,當時有位身穿黃繗馬掛,佯稱王倫之弟的四王爺,右手執刀,左手拿旗,面對臨清城數百步,口中念念有詞,當砲彈快要距離他一兩尺時就墜地,就在官兵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忽有一位老弁急呼妓女上城,解開內衣,以陰門面向四王爺,同時命官兵開始燃砲,遂見落地的彈丸忽躍而起,擊中四王爺,此法被認為可破王倫軍的妖術之後,官軍遂令一些老弱妓女,裸身依憑在城牆上,並潑灑雞血、糞汁,此後砲無不發,發無不中(表一,案例4)。[28]



此外,《六合內外瑣言》一書亦提到:



妖人汪崙施藥煽愚民,搆禍齊州,凡十女弟子而兩傳,妖領之,凡五十人而一騾,渠乘之,破三縣,圍清淵城。……是時統軍荊公,以天子命率王師解清淵之圍。公善韜略,先斬一大將軍,軍中股栗,無或敢退避者,賊至薄城,公命以大砲擊之,賊以女弟子厭砲咽其聲,公大驚曰:『此陰門陣也,須破之。』令城中卒剃下體毛,置砲中,擊死賊無算。賊又令小男子,年十五以上者,裸體執弩矢,射城中,多死傷,公曰:『賊猖獗以陽門來乎?』令以群娼列於城上,露其陰,老陰少陽,小男子敗矣。[29]



此處的「妖人汪倫」指的就是上述的王倫,一句統軍荊公的「此陰門陣也,須破之。」道出了陰門陣在當時戰爭中,已是一項常見的戰術,陰門陣/反亂軍及陽門陣/清軍的對應方式並非絕對的,有時亦會出現相反的場面。清軍在面對王倫之亂女弟子的陰門陣攻勢時,採取剃士兵下體毛置於砲中的方式對付女弟子軍的法術;王倫軍則反命年十五歲以上的小男子,裸體手執弓弩射向城中。面對王倫軍的反制,清軍又叫年老妓女站於城牆上,暴露下體的「陰門陣」方式來厭勝敵軍(表一,案例5)。



有關陰門陣的事例一直到清末都未曾中斷,例如祡萼在《梵天廬叢錄》中就記有他轉錄當時筆記中一條名為「婚人厭砲」的資料(表一,案例9):



光緒甲午春,四川順慶土匪作亂,徐杏林時以全省營務處代理提督,適患卒疾,遣部將馬總兵雄飛帶兵平之,一日,戰未畢,忽見對陣之匪擁出婦人數十,哭聲震天,官軍大砲竟不燃,此見諸近人筆記者,名曰婚人厭砲,昔讀《六合內外瑣言》,亦有婦人裸以厭敵之說,誠不值通人一笑,此種邪說,流傳甚久,亦甚廣,時至今日,尚有信者,可憂也。[30]



在這條資料中,柴萼亦提到了他曾在《六合內外瑣言》中讀過相關的記載,並認為這樣的裸婦厭砲的法術流傳甚久甚廣,直到當時都還有信眾。陰門陣可以厭砲的說法不僅流傳於地方,甚至連中央權臣亦深信不已,例如清人高樹在《珠巖山人三種》就提到一首詩,詩云:「八卦由來屬太陰,肉屏風下陣雲深,何時玄女傳兵法,欲訪青州張翰林」,這首詩後面有一小段註解說到,山東張翰林曾經告訴相國徐蔭軒,東交民巷及西十庫曾有洋人叫婦人裸體圍繞,以禦槍砲的例子,當時聞者皆匿笑,徐蔭軒卻對此深信。文後高樹又以一詩「學守程朱數十年,正容裝論坐經筵,退朝演說陰門陣,四座生徒亦粲然。」提到徐蔭軒在宮中講說陰門陣的勝況。高樹的註解是,徐蔭軒在公開場合講程朱理學,並擔任大阿哥的塾師;私下則對各翰林講說陰門陣。高樹最後還提到,他曾聽豫瞎子說,有位樊教主曾割教民婦女陰部,排列陰門陣以禦槍砲(表一,案例10)。[31]



厭砲之術到了中英鴉片戰爭時,成為清軍對付英國船堅砲利的方法之一。當時清軍認為英軍從風波搖蕩的海上進攻,還能將砲彈準確的擊中清軍,而清軍卻不能,其中必有善數術者在其中作法。清軍將領遂令保甲收遍附近所有婦女便器作為厭勝的器具,載於木筏上,便器口向前,竹筏則排列在英軍船艦前面(表一,案例6)。[32]目前有關太平天國時期的這部份料尚不多見,但根據日本學者鈴木中正的太平天國研究,我們可以發現在安徽潁上縣,曾有官兵叫數十名剛滿月的產婦,身穿紅衣,手執符咒,站在城牆上,果然使得太平軍的火砲頓然停止轟擊(表一,案例8)。[33]



(三)陰門陣的厭勝特色



根據上述陰門陣的探討,可綜合出以下幾點特色:



1.據目前所見資料,筆者推測陰門陣的明確陣法源始於明末流寇之亂 時。一方面是因為火砲普遍用於官軍的討伐戰役中所造成的重大震撼及殺傷力;另一方面是當時亂事的根據地大多起於西南地區,此種厭勝陣法與少數民族的巫術及民間宗教特色不無關連。[34]



2.陰門陣可說是用於戰事上的一種厭勝法術,當敵方使用此套陣法時,必須以相對應的數術陣法來反制,而非正統的兵家之術。陰門陣不僅可對付敵人之槍砲;亦可在當對方使用另一套咒術時,反制對方使其法術失效,例如義和團運動時。透過陰門陣,我們可發現官方所謂的「妖人」、「妖術」,其實就陣法性質來看,官/妖之間並未有多大的區別,想對地,所反映地只是官方對以宗教方式反抗國家權力的邊緣勢力的污名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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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陰門陣的主體為裸露的女體,且特別強調「女陰」部份,凡與女性性器官有關的經血、經布及便溺穢水皆可當作厭勝之物。此外,一些法器(箕器)和動物(牛羊狗雞的頭)亦可加強陰門陣的厭勝功能。箕器在古代和「帚」一樣,除了當一般日常生活中掃除污穢之物的器具,並具有在祭壇中擔任拔除穢物的祭器用途。[36]此後,到了隋唐之後,隨著「紫姑信仰」的流行,箕器在扶鸞儀式中所扮演的咒術角色更加明顯。[37]



4.在以男性為主體的歷來傳統戰役中,參與陰門陣的婦女大多以被脅迫性成份居多。文獻中,參與者身分大多以「裸婦」稱之,所以要做更細緻的分析稍嫌困難;不過有些身分特殊者¾¾孕婦及妓女會被特別強調;這或許是因為前者帶有即將孕育生命的力量,這些被視為是有威脅性的;[38]至於妓女,一方面可能與她負面的社會形象有關,另一方面,妓女因從事性工作,身體的污穢可能被視為較一般婦女要高,從以陰剋陽或污穢的角度來看,這或許帶有較常人更具威脅性的厭勝力量。



5.反制陰門陣的方法亦琳琅滿目:(1)動物血液或器官﹕如灑黑狗血、雞血、羊角煙。對於「狗血」所具有的厭勝功能,明末醫家李時珍(1518-1593)於《本草綱目》的解釋是:「術家以犬為地厭,能禳辟一切邪魅妖術」。李時珍認為這樣的觀念早在先秦時就有,像秦德公殺狗礫四門以禦災的例子,[39]《風俗通義》則記有當時人殺白狗血題門以辟不祥的例子,[40]可見狗血具有驅邪功能的觀念可上溯自先秦時代。民國初年漢學家J. J. M. de. Groot的中國宗教調查報告中提到,狗血如同雞血或鴨血一樣,具有驅逐惡靈的功能。[41]當代人類學家Emily Ahern亦認為,當血液從被屠動物體中像經血一樣流出時,會釋放著蘊含善或惡的威力。[42]羊角煙的厭勝作用,《本草綱目》的解釋是,在入山前燒羖羊的角,則可辟除惡鬼虎狼的侵襲。[43](2)人體排泄物﹕如便溺或懸掛便器。(3)男性性器官:如剃士兵下體毛,裸露十五歲以上男子或僧人陽具的「陽門陣」。[44]



表(一) 陰門陣厭勝火砲對應表











發生時間



對應方式



反制方式



補充



資料來源





1



明末播州之亂



裸婦/火砲



狗血、



羊角煙/裸婦







《平播全書》





2



崇禎九年(1636)



裸婦/火砲



便器/裸婦







《流寇志》





3



崇禎十五年(1642)



裸婦/火砲



僧人/火砲



陽門陣



《守汴日記》





4



乾隆三十九年(1744)



邪術/火砲



裸婦、妓女、雞、狗血/邪術



官兵以裸婦助砲



《朱批奏折》





5



乾隆三十九年(1744)



1.女弟子/火砲



3.少陽/官兵



2.男子體毛/女弟子



4.妓女/少陽



王倫之亂



《六合內外瑣言》





6



鴉片戰爭



邪術/火砲



便器/邪術







《夷氛聞記》





7



太平天國



(1851-1864)



裸婦/火砲











《朝花夕拾》





8



太平天國



產婦/火砲







產婦身著紅衣









9



光緒二十年



(1894)



哭婦/火砲











《梵天廬叢錄》





10



義和團運動



(1900)



裸婦/火砲











《珠巖山人三種》







三、從抗砲到助砲¾¾女體與法術



以往學者對陰門陣厭勝機制的解釋,大多從以陰剋陽的對應關係著手,這種說法以澤田瑞穗、相田洋為主。他們推論陰門陣之所以使火砲失效,是因為火砲是男性陽具的象徵,而女性是陰人,屬太陰,乃對付陽具的最佳利器。[45]關於這種陰陽對立的說法,我們覺得過於簡單化。實在有必要再進一步追問為何女性被視為是陰人?其背後是否還有其它機制在支持這套厭勝的觀念?此外,雖然李建民已兼顧到透過潔淨/不潔的角度來觀察此現象,但只引用了人類學的田野研究來佐證,而未配合文獻來說明當時人是如何看待這套觀點。[46]以下我們嘗試從明清時人對女體的禁忌看法來探討此問題。



據李建民的研究,與女體有關的禁忌觀念可上溯至古代,無論史籍或醫書都不乏其例。早在《左傳》中即記有「戎事不近女器」的觀念,[47]而日本學者宮下三郎,更從諸多中古醫書中爬梳出合藥時「小兒、女人、六畜不得見之。」的藥方,[48]李貞德對此現象則進一步解釋說,女性被視為合藥時的禁忌,主要的顧慮是「不驗」(藥物失效),而不驗的理由則是怕被女體污穢,[49]可見視女體為污穢的概念很早就有。然而,透過陰門陣的探討,我們發現自明末以來,這種視女體為污穢的觀念有強化的趨勢;易言之,從對生育/生理的污穢禁忌到戰事上的禁忌,似乎可看出有關女體禁忌的私密性已擴大解釋至公共場域中。



(ㄧ)裸婦



女性裸身為何會被視為具有厭砲的力量,清末義和團運動時團民的心態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觀察對象。[50]一九○○年義和團團民欲燒毀北京的西十庫教堂,但卻意外地波及了附近的數處民居,反之教堂絲毫未損,對於這種結果,團民們普遍的解釋是教堂內有穢物的緣故,他們的說法是:



此處與別處教堂不同,堂內牆壁,俱用人皮黏貼,人血塗抹,又有無數婦人赤身露體,手執穢物站於牆頭,又以孕婦剖腹釘於牆上,故團民請神上體,行至樓前,被邪穢所沖,神既下法,不能前進,是以難以焚燒。[51]



團民將無法順利施展咒術焚燒教堂的現象,歸因於教民在教堂內令婦女裸露身體、貼人皮、塗人血、剖孕婦,以及從牆上揮動穢物的緣故。[52]類似這樣的資料尚有:



1.西什庫則虎神營與義和團合打,亦一月為攻開,則詭云:「鎮物太多,有光椗女人無數在樓上者云」。[53]



2.又曰:「昨張登開仗時,教堂置砲七尊於屋上,各以赤體孕婦騎砲鎮之」。[54]



3.各洋樓架大砲甚多,每砲皆有一赤身婦人跨其上,所以避砲之法不能行。[55]



4.崇信拳匪者傳云:「義和拳與洋人合仗,洋人不能敵,忽洋人軍隊中有一婦人赤體立,義和拳法術被破,不敢前進」。[56]



5.團每戰必敗,或問故?團曰:「每戰輒見洋人隊中,有赤身婦人立於陣前,致法術為其所破」。[57]



6.西十庫開仗,忽有赤身婦女走出,團民受傷者眾,樓周圍挂婦人皮,并各穢物,以致團民難以得勝,東交民巷亦用此法。[58]



這些資料更直接反映出使團民的避砲法術失效的主因是婦女裸身的緣故。為何婦女裸身會具有和義和團法術相沖的厭勝力量?他們的解釋是女性裸身所帶來的污穢。此外,配合一些與女性有關的穢物,如排泄物(便溺、經血)、衣物(內衣、月布),亦可加深了女性的厭勝能力。



女體是污穢的觀念使得婦女成為義和團運動時團民眼中所畏懼的對象。團民認為唯有「紅燈照」才能反制女性這種厭勝能力,所謂:「須待紅燈照來時方可,紅燈照盡是少女幼婦,故不畏髒穢之物耳」;[59]又說:「一切軍器皆不畏懼,槍砲遇之即不能燃,義和團法術雖大,然尚畏懼穢物,紅燈照則一無所忌,與義和團聯合一氣」。[60]紅燈照是義和團的女性結社組織,[61]因為成員是少女或幼婦,所以被視為不畏任何穢物。



義和團不僅視裸身婦女是污穢的,而且將此觀念擴大至所有婦女。因此當時女性的行動嚴格受到限制。例如清末仕紳管鶴的《拳匪聞見錄》記有:「自此日起,匪黨不令婦人出門,防污穢也」。義和團除了限制婦女不得任意外出,亦規定外出的婦女必須用紅色布物遮蓋,才得以出行,以防止團民的法術被婦女破除;[62]若坐轎出門,則必須從轎頂至轎簾蒙上一塊紅布。[63]清末仕紳劉孟揚則回憶曾有婦女坐轎出門,因未蒙紅布,所以被拳匪剁碎的慘狀,因此婦女都相戒不敢隨意外出。[64]在緊急時期,義和團還曾下令種種奇怪規定,凡鋪戶居民有婦女者,七日不可入市,七日不可立門外,七日盤膝坐坑上,足不可履地,七日不可梳頭洗面,七日不可纏足,男女七日內宜著紅衣褲,並沿街喊唱:「婦女不梳頭,砍去洋人頭,婦人不裹腳,殺盡洋人笑呵呵」。[65]有時若發生焚燒洋人教堂卻不慎延燒至民房的情形,團民大多會辯稱當時有婦女外出破其法術,亦或是如《拳匪聞見錄》所說:「乃初焚津城教堂,即已殃及四鄰,則曉於眾曰:此鄰家婦人污穢敗法,自取咎也」,[66]於是將罪怪在女性頭上,見到婦女就殺。[67]



有時,團民會採取迴避婦人的方式來練習法術,例如:「傳云:『以刀剁身不能破,謂之排刀,初練者謂之過刀。』上至老,下至幼,皆爭相學習,不茹葷,避婦人」。[68]做法時,義和團則令每戶民家須夜夜焚香,唯獨不許婦女執香行禮,深怕婦女破其法術。[69]當時仕紳對義和團以上種種限制婦女行動的解釋是,表面上是為了保障義和團的法術免受婦女的干擾;實際則是在文飾團民法術的無效。



(二)月經



義和團對女體的看法,除了裸身被視為不潔及污穢外,從女體所排出的「經血」及「便溺」一樣被視為同性質的穢物。例如《天津拳匪變亂紀事》記有:「匪黨傳云: 『方焚該教堂時,有對過某姓婦,出門潑穢水,法術被衝,遂殃及,因此被災之家,不恨拳匪,咸罵該婦焉』」。[70]該書另記有,當天津西門內鎮署前三教堂被拳匪焚毀後,曾傳令各家吃白齋三日,並規定夜間婦女不許出屋,更嚴禁向院中潑「穢水」,以免沖犯神仙助法。[71]這裡的「穢水」指的是便溺或經血,被視為具有辟邪的功能。經血的辟邪作用在中國志怪小說中相當常見,例如《封神榜》中記有江子牙授與手下兵法:「你用瓶盛烏鴉、黑狗血、女人屎尿和勻,裝在瓶內,……此污穢毒物壓住他妖氣,自然不能逃走。」[72]



月水(月經),在明代一方面被方伎之士視為是製長生不老藥的良方,[73]例如《菽園雜記》記有駙馬都尉嗜食女人陰津月水一事,[74]而醫家李時珍對當時的這種習俗則嚴厲批判;[75]另一方面月水被民間視為具有某種厭勝能力的穢物。經血所具有的厭勝形象,明清筆記中的記載頗夥,例如《堅瓠廣集》記有一則妓女透過月水來誘惑少年的故事:



祝枝山(祝允明,1460-1526)《志怪錄》載一少年狎一娼,娼以其年少,又美且富也,趨奉甚謹,少年惑之,留其家已經歲。一日偶倚樓閒望,見娼自攜一魚以入,私念何不使婢僕,而必自持,因密查之。娼持魚徑入廁中,少年益怪焉,諦窺之,見娼置魚於空溺器中,頃之,又將一器物注溺器中,若水而色赤,亟前視之,乃月水也,乃大恨而別。[76]



類似文中妓女以月水注入溺器以達魅惑恩客的厭術,該書作者褚人穫認為在當時北方尤其盛行,此外,若娼家碰到不願接待的尋芳客,則以鹽水投入火中,該男子即自然焦急而去。



明清時人除了透過月經施展厭術外,亦可藉其破解其它法術,例如《天津一月記》記有:「西門內有永順米局,相傳聶軍門在落伐與團戰時,懼團法術,曾由永順鋪掌,向妓女覓經布,致破其法」。[77]經血為何具有破除法術的厭勝功能?據民初民俗學家江紹原對中國人的天癸觀研究,他解釋為:(一)天癸是一種污穢之物,與疾病、生產、性交及死屍類似。(二)天癸具有使鬼魅和和邪術家都畏懼的污穢力量。(三)經血與經衣能解毒治病,例如兩性病、急病、受毒。(四)天癸¾¾特別是第一次的天癸,被視為人身的一種精華,與乳汁、大小便等相同,可與其它「人元」及天地精華合製成丸散丹膏(紅鉛)而服用,小之壯陽補血,大至益壽延年。[78]可見,經血不僅有實際做藥的成效;亦是方術家用以辟邪的利器。



此外,Emily Ahern在台灣三峽溪南村的田野調查,亦有助於我們理解月經作為一種象徵性污染的概念。他觀察到女性身體的「不潔」及「污穢」會危害身體、家庭甚至社區秩序。在中國社會中,所謂不潔之物指的就是會褻瀆、妨礙人與神連結、接觸的東西。人們以兩種方式來談不潔之物,其一是指從人體內排出的為汙物,例如「經血、精液、尿、糞便、膿瘡等都是髒的」,其中又以經血最具有直接的危險性威力,因為它能孕生胎兒。經血的威力可視為年輕已婚婦女實際社會權力的一種象徵性表現。其二是與生產及死亡有關的不潔。此外,因為神明對不潔之物極端敏感,所以女性少有接觸的機會,通常擔任較低神格的神祇祭祀工作。但有時女性亦擔任與死後世界溝通的靈媒角色,這是因為幽靈及其世界都是污穢的。[79]



從對裸婦與月經的探討中,我們可以發現,女性所具有的陰的特質,除了可透過Charlotte Furth的研究,從傳統中國醫學的角度來理解性別與身體的關係外;[80]女性身體是污穢的象徵意義,更是解釋女性為何被視為是陰人的關鍵。因此,若只談以陰剋陽,而避談當時女性身體的象徵意義,就難以說明這套厭勝觀念的背後機制。女體/火砲、女體/法術、女/男、妓女/僧人、賊/官的對應關係,除了陰陽對應關係外,更可從污穢/潔淨的角度解釋。易言之,從女體污穢的觀念來看陰門陣,或許更能說明陰門陣並非單純的陰陽相剋關係。



四、結語:從私領域到公領域¾¾女體禁忌範圍的擴大



近來學者表示,女人與污穢(pollution)的關係在人類學界已累積相當的研究成果,絕大多數是將焦點集中在月經的污染問題上,而Mary Douglas的象徵結構分析是最常被引用來討論女性經血與生產污穢的理論架構。她將女人的污染物質類比於象徵的或社會秩序之異常,污染物質亦象徵代表著對社會秩序的威脅,具有危險的象徵。[81]歷來這方面的研究大多從田野的角度來探討,像從早期的Ahern,到近來的施芳瓏、翁玲玲、王明珂的研究,都多少受到Douglas的影響。[82]本文所處理的和上述人類學研究雖同是有關女體禁忌的問題,所不同的是,從明清的女體與戰爭關係著手,透過文獻分析,將焦點集中在女子裸身露陰的象徵意義上。若我們拿陰門陣現象和明清之前有關女體的禁忌作一比較的話,我們會發現除了部分宗教儀式外,之前的禁忌大多屬於於女性個人私密性的活動,舉凡生產或月經期間的禁忌,其威脅範圍較小;陰門陣的出現或可視為是女性禁忌的範圍從私領域擴大至公領域,一方面是厭勝主體的範圍擴大,像從月經的禁忌擴大至女性裸體的禁忌,另一方面是厭勝對象範圍擴大,像以男性為主體的戰爭。



總的來說,陰門陣提供了探討明清的女體與戰爭關係一個相當好的例子。我們認為,日本學者澤田瑞穗與相田洋昔日的「以陰剋陽說」似乎並不足以完全解釋陰門陣現象。當我們將視野擴大至女體與厭勝關係時,義和團團民的心態反映了明清時婦女裸身具有污穢的象徵意義,而這套觀念自明末以來被運用在戰事上。義和團運動時,裸婦被視為是保護洋砲,破除法術的主角,這和明末清初抗砲陰門陣背後所隱含的污穢的象徵概念如出一轍,都認為女體¾¾尤其是裸婦具有厭勝力量。義和團的這種視女體污穢的觀念正可解釋何以在明末以來的戰爭,會出現用裸婦來厭砲的陰門陣現象。明清女性透過陰門陣這種相當殘忍的厭勝方式參與戰爭的例子,可謂是史無前例。可惜的是,除了魯迅保姆以此表示自己的用處以外,所記載的全都是男性的污名化觀點,女性對於這種事的看法究竟如何?就目前資料看來,可能永無答案。




(附圖一)



出處:Lynn Hunt, The Family Romance of the French Revolution (Berkeley,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2), p. 117.




Women’s Body and Warfare: The Re-exploration of Yin-men-chen in Late Imperial China



Chu-shan Chiang



Postgraduate, Department of History, National Tsing-hua University



There are many groups of rebels who had used naked women to fend off firepower of government troops since the late Ming. This magic method—Yin-men-chen—was practiced up to the Taiping rebels and Boxers of the late Ch’ing. For example, The nurse, who took care of the famous writer Lu Xun, when he was a little boy, told him the following story about her own experience with the Taiping rebels: “When government troops of Ch’ing came to attack the city, the Long Hairs (the Taipings) would make us take off our trousers and stand on the city wall, presuming that the cannon could not be fired; if fired, it would burst!” The story is very interesting. There are many similar cases in late imperial China. This thesis will re-explore the relations between women’s body and warfare through Yin-men-chen. Previously, some scholars had dissussed the topic, such as James Parson, Sawada Mizuho, Soda Hiroshi, Li Jianmin, and Paul A. Cohen. Based on their researches, this article will re-explore the topic in two aspects: women’s body and cannon, and women’s body and magic power. Topics examined in this paper include: (1)What are the features of Yin-men-chen? (2)Why can women’s naked body fend off firepower? (3)What kind of Women has the potentiality—power of resisting firepower? We suggest that naked women, above all, menstruating women, was a symbol of pollution, which would negate the power of cannon as well as black magic.







Key Words: women, body, warfare, Yin-men-chen, cannon, magic, women history, body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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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傅衣凌主編、楊國楨、陳支平著,《明史新編》(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頁443。





[18] 《明史》,卷249〈列傳一三七〉:6451-52。





[19] 《明史新編》,頁443。





[20] [清]彭孫貽(1615-1573),《流寇志》(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頁36。另見戴笠,《懷陵流寇始終錄》(立覽堂叢書據述古堂抄本景印),卷9:1-2。





[21] [明]李光壂,《守汴日志》(河南: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據崇禎十六年版(1643)點校),頁7;另見《中國野史集成》29集(成都:巴蜀書社,1993),卷14:11,其內容為「崇禎十五年,壬午正月初一日辛未,賊用陰門陣,城上以陽門陣破之……賊驅婦人,赤身濠邊,望城叫罵,賊砲亦倒洩」。





[22] [清]鄭廉,《豫變紀略》,收於《三怡堂叢書》(清光緒至民國間河南官書局刊本),卷4:1。《武編前集》中亦記有「兵士務去襦胯方勝」的數術陣法,頁649。





[23] [清]董含,《三岡識略》(申報館傲聚珍排印本),卷1:13,「陽陣陰陣」。有關「牝牡」的考證,見吳承仕,〈男女陰釋名〉,《華國月刊》2.2 (1924):2125-26。





[24] [清]計六奇,魏得良、任道斌點校,《明季北略》(北京:中華書局點校本,1984)。





[25] [清]計六奇,《明季南略》,收於《明清史料彙編》第4集4-5冊(台北:文海出版社,1967-73),卷12:26a。





[26] [清]魏源,《聖武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據清道光刻本影印,1997),「乾隆臨清靖賊記」,卷8:373。





[27] 《朱批奏折》,「乾隆三十九年十月七日舒赫德奏摺」,轉引自馬西沙、韓秉方,《中國民間宗教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頁1043-44。





[28] [清]俞蛟,《臨清寇略》,收於《夢廣雜著》,見《中國近代小說史料彙編》第22輯(台北:廣文書局,出版時間不詳),卷6:3。





[29] [清]屠笏巖,《六合內外瑣言》,收於《中國近代小說史料彙編》第17輯(台北:廣文書局據宣統三年版影印),頁52。





[30] [清]柴萼,《梵天蘆叢錄》(台北:禹甸文化事業公司據中研院史語所藏民國二十一年上海中華書局石印本影印,1976),卷30:21-22。有關團民攻打西十庫教堂遭遇洋人以裸婦剋之一事,本文在第三節有詳論。





[31] [清]高樹,《珠巖山人三種》,收於《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第51輯(台北:文海出版社),頁9。





[32] [清]梁廷柟(1796-1861),邵循正校注,《夷氛聞記》(北京:中華書局據道光末年版點校,1959),頁59。





[33] 鈴木中正,《中國宗教革命》(東京:東京大學,1974),頁261-62。





[34] 有關中國近代火砲的演變及發展,參見劉旭,《中國古代火砲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頁74-80。鍾少異編,《中國古代火藥火器史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頁159-76。





[35] 有關歷來政權對妖道與妖術批判的討論,參見葛兆光,〈妖道與妖術——小說、歷史與現實中的道教批判——〉,《中國文學報》57 (1998):1-26。





[36] 加地伸行、范月嬌譯,白川靜著,《中國古代文化》(台北:文津出版社,1983)。





[37] 許地山,《扶箕迷信的研究》(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1994),頁8-28。





[38] Emily M. Ahern, “The Power and Pollution of Chinese Women,” pp. 269-90.





[39] [明]李時珍(1518-1593),《本草綱目》(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75),卷50:2716-18,「獸部」。





[40] [漢]應劭,王利器校注,《風俗通義校注》(台北:漢京出版社,1983),頁418。





[41] J. J. M. de Groot, The Religions System of China, Vol. 6 (Taipei: Southern Materials Center, 1982, Originally published in Leiden: E. J. Brill, 1897), pp.1006-09.





[42] Emily M. Ahern, “The Power and Pollution of Chinese Women,” in Margery Wolf, ed., Studies in Chinese Society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5), p. 274.





[43] 《本草綱目》,卷50:2740,「獸部」。





[44] 相田洋,《中國中世民眾文化:咒術、規範、反亂》,頁54。另見澤田瑞穗,《中國咒法》,頁402-04。澤田認為以女陰去對付火砲,有陰陽對應相剋的觀念,因此用帶有陽剛象徵的十五歲以上男子及六根清淨的僧人,正符合這種陰陽相剋的關係。李建民亦認為以婦陰來對抗火砲,具有陰陽相剋的意涵,參見李建民,〈「陰門陣」考¾¾古代禮俗筆記之二〉,頁3。





[45] 澤田瑞穗,《中國咒法》,頁402-04。相田洋,《中國中世民眾文化:咒術、規範、反亂》,頁54。





[46] 李建民雖然亦解釋女性的性器官或排泄物有「傷害力」,但他所根據的資料是明末醫家李時珍的看法,至於一般民間如何看待女性的身體,李建民並未進一步處理,見李建民,〈「陰門陣」考——古代禮俗筆記之二〉,頁3。





[47] 〈「陰門陣」考——古代禮俗筆記之二〉,頁2。





[48] 宮下三郎,〈禁忌與邪視〉,藪內清先生頌壽記念論文集出版委員會編《東洋科學技術:藪內清先生頌壽記念論文集》(京都:同朋舍,1982),頁223-37。感謝李建民先生提供此文。





[49] 李貞德,〈漢唐之間的女性與醫療照護〉(發表於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第二次講論會,1998/9/21),頁30。





[50] Paul A. Cohen, History in Three Keys: The Boxer as Event, Experience, and Myth, pp. 128-34.





[51] 同上書,頁28。研究義和團運動著稱的Esherick (周錫瑞)曾提到「紅燈照」的特色:「人們相信他們有極大的魔力,他們能在水上行走、空中飛行、噴火燒教民房子、在海上攻打敵艦和制止槍砲,這些都遠超過義和團自己所誇躍的那些本事,這反映了女人儘管不潔,卻有非凡的能量。」見Joseph W. Esherick, The Origins of the Boxer Uprising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7), p. 298。有關教堂內掛婦人皮的記載見[清]劉以桐,《民教相仇都門聞見錄》,收於《義和團》,頁191-93。[清]艾聲,《拳匪紀略》,收於《義和團》,頁458。





[52] 有關十九世紀末,中國民眾視西方教堂為陌生空間的排斥與恐懼,參見楊念群,〈論西方醫療空間在中國的確立〉,發表於「中國十九世紀醫學討論會」(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主辦,1998/5/22),頁1-53。





[53] [清]袁昶,《亂中日記殘稿》,收於中國史學會編,《義和團》(上海:神州國光社,1951),頁348。





[54] 《拳匪紀略》,頁450。





[55] 佚名,《天津一月記》,收於《義和團》,頁151。





[56] [清]劉孟揚,《天津拳匪變亂紀事》,收於《義和團》,頁16。





[57] [清]柳溪子,《津西毖記》,收於《義和團》,頁153。





[58] [清]仲芳氏,《庚子記事》,收於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資料編輯室編,《庚子記事》,(北京:中華書局,1978),頁191。





[59] 同上,頁17、28。





[60] 同上,頁163。





[61] 陳青鳳,〈義和團運動中的婦女組織——紅燈照——的考察〉,《政治大學歷史學報》9 (1990):143-62。





[62] [清]管鶴,《拳匪聞見錄》,收於《義和團》,頁474-76。





[63] 《天津拳匪變亂紀事》,頁13。





[64] 同上,頁19。





[65] 《天津一月記》,頁147。





[66] 《拳匪聞見錄》,頁470。





[67] 《天津一月記》,頁142。





[68] 《天津拳匪變亂紀事》,頁9。





[69] 《天津一月記》,頁148。





[70] 《天津拳匪變亂紀事》,頁12。





[71] 同上,頁13。





[72] 《封神榜》(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96),頁697。《濟公傳》亦有相當多這方面的記載,見Meir Shahar, Crazy Ji: Chinese Religion and Popular Literature (Cambridge and London: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8), p. 149.





[73] 宮下三郎,〈紅鉛——明代的長生不老藥〉,李國豪、張孟聞、曹天欽編,《中國科技史探索》(香港:中華書局香港分局,1986),頁561-71。





[74] 《菽園雜記》,頁45。





[75] 《本草綱目》(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75),卷52:2952-53,「人部」。





[76] [明] 褚人穫(1635-?),《堅瓠廣集》,頁5756-57,「娼家厭術」。





[77] 《天津一月記》,頁145。





[78] 江紹原,〈中國人的天癸觀的幾方面〉,《晨報副鐫》(1926/3/8,頁17-18;1926/3/10,頁21-22;1926/3/13,頁29-30;1926/3/15,頁34-35)。此文原被視為佚失已久,近來友人范雅清在研究周作人時,意外在《晨報副鐫》中發現,在此感謝他的資料提供。有關江紹原的天癸研究由來,見其專書《血與天癸:關於它們的迷信言行》的導言,收入王文寶、江小蕙編,《江紹原民俗學論集》(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8),頁161-93。





[79] 參見Emily M. Ahern, “The Power and Pollution of Chinese Women,” pp. 269-90.





[80] 此外,有關明清時期醫學對婦女經血、身體與性別關係的論述,可見Charlotte Furth, “Blood, Body and Gender: Medical Images of the Female Condition in China 1600-1850,” Chinese Science 7 (1986):43-66. Charlotte Furth, A Flourish Yin: Gender In China’s Medical History, 960-1665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Californi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9).





[81] 林淑蓉,〈婚姻、家庭與性別:中國侗族的兩性關係與性別象徵意義〉(社會、民族與文化展演國際研討會,1999/5/28-30),頁19。Mary Douglas, Purity and Danger: An Analysis of the Concepts of Pollution and Taboo (London: Routledge, 1966).





[82] 施芳瓏,〈姑娘仔「污穢」的信仰與其社會建構——以北台灣三間廟宇為例〉,發表於「婦女與宗教小型研討會」(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主辦,1996/6/8);翁玲玲,〈女人、不潔與神明——台灣社會經血信仰的傳統與現代〉,發表於「婦女與宗教小型研討會」(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主辦,1997/5/9)。Sara Delamont, Knowledgeable Women: Structuralism and The Reproduction of Elites (London: Routledge, 1989), pp. 19-24 ; 王明珂的「毒藥貓故事」研究亦引用了Douglas的污穢與邊界概念來說明岷江上游村寨人群的認同與對外界的疑慮與恐懼,見氏著,〈女人、不潔與村寨認同:岷江上游的毒藥貓故事〉,發表於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主辦「潔淨的歷史研討會」(1998/6/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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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4 08: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光耀接受德日媒体访问 中国加强军备为削弱美国援台决心
我认为中国要挑战美国,在四五十年内是不可能的。未来的五十年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这一切要看未来的新领导人、科技水平、经济和民间的科研能力等因素来决定。——李资政

  内阁资政李光耀认为,中国通过《反分裂国家法》和加强军备,是为了应付台湾海峡两岸局势的发展需要。它此举有意让美国知道一旦介入台海战争,将需付出惨重的代价,以此削弱美国援台的决心。

  他上个月分别接受德国《明镜》周刊和日本《读卖新闻》专访,谈到中国和美国的关系演变时指出,中国清楚本身的军力无法同美国抗衡,但是加强军备和军事现代化却能加重美国介入台海战争的损失,削弱美国干预台海的决心。

  “这是中国的目的,但是他们无意攻打台湾。”

  李资政说:“中国面临的国际处境是一旦台湾宣布独立,就必须作出反应。如果北京领导人没有任何动作,那他们肯定完蛋。他们将被当成纸老虎。他们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认为中国制定反分裂法的目的,在于明确告诉台湾、美国和日本,它无意打仗。但是,一旦台湾宣布独立,那中国就必须发动战争。

  李资政指出,如果中美开战,中国明白它一旦面对美国和日本的经济制裁,在五年至十年间将拖缓经济增长的速度。

  “所以,我认为中国要挑战美国,在四五十年内是不可能的。未来的五十年会变得怎么样,我不知道,这一切要看未来的新领导人、科技水平、经济和民间的科研能力等因素来决定。”

  他相信中国当前是认真地寻求和平崛起,因此将在经济上逐步增强自身的实力。

  “我想中国已经计算出它需要30年、40年甚至50年的时间,在和平的环境中追赶美国的发展,从共产体制转向市场经济。”

  因此,他相信中国不会在军事上同美国竞争,而是展开经济竞争。

  李资政新闻秘书昨天发出了这两项访谈的记录。

  他指出,中国和美国是对手,而不是敌人。同时,中国也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去搞好同周边国家的关系,包括对俄罗斯和印度的关系。

  “中印即将签订自由贸易协定,它们都在互相学习。与其在争夺南中国海石油资源的课题上同菲律宾和越南争执,中国现在同意跟它们合作开发及分享石油资源。中国和印尼也同意签订双边贸易与科技合作战略协定。”

  李资政观察到中国处在美国的盟友的包围之中,却善于化解这个局面,并使许多周边国家都对它保持中立或友好关系。因此,目前公开站在美国这一边的国家只有日本。

  《明镜》周刊本期的封面故事是“明日世界的中美对抗”。它以16页的篇幅分析了中国的崛起是否能挑战美国的霸权。李资政的专访是其中一篇。

  他在访谈中提到朝鲜六方会谈时说,朝鲜领导人相信他们的政权同手中所拥有的核子弹是互相挂钩的。

  “如果失去了核子弹,他们的政权迟早会垮台,金正日和其他朝鲜领导人就会被提控。这是他们所要极力避免的情况。”

  他说,尽管美国有能力阻止朝鲜展开核子计划,但是必将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如果要中国参与围堵朝鲜,到时美国势力将在朝鲜半岛由南进北,对中国并没有好处。

  因此,李资政说如果他是金正日,他会停止核子计划,并且告诉美国人“你可以检查(核子设施),不过如果你发动攻击,我就会使用它”。

  谈到未来亚洲局势的演变时,他预见在50年内,中国、日本和韩国将一起站在高科技的尖端,由于它们有数量众多的工程师和科学家,意味着它们的研究与开发能力将是很惊人的。

  李资政也在访谈中赞赏中国的外交手腕纯熟,非常善于同周边国家打交道。

  “他们了解每个国家,在他们和你会谈之前,已经在研究你需要些什么,然后拟出一张单子,提供好几项援助。比如在万隆会议结束后,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就向印尼提出了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建议。”

  他说:“中国知道印尼需要造公路、桥梁和集装箱码头,他们已准备就绪,中国有的是庞大的建筑能力、大量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可以提供援助。中国要的是什么呢?是石油、天然气、棕油等印尼所拥有的各种资源。所以能做成很好的交易。”

  相比之下,他认为日本的官僚体制在外交上步伐缓慢,比不上中国的中央集权体制。只要领导人拍板决定,中国政府各部门就会配合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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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7 05: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忽悠?忽悠?准许大家在网络上玩玩,就不许我玩玩?干嘛象要求明星那样要求我啊?那么严格,我可受不了啊,是啊!三个月早到了,在这虚拟的世界我能作出承诺就不错了,我什么也不是,大家可别对我那么认真啊!

哈哈!要听故事咱们接着来!但这次我尽量保证每天都贴,不作承诺。

声明:
本文(指橡胶林的回忆)全部内容已经四川省版权局登记注册,任何以赢利为目的的行为均会被受到法律追究。
在不以赢利为目的的前提下,本人同意各网站、网友进行善意转贴,但须注明出处和作者风牌575。本文在燃烧的血网站论坛和中华军事网站论坛同步贴出。



长篇记实故事
〈橡胶林的回忆〉
中篇“红河波涛”

第一集 【黑暗中的怒火】(上)

那天晚上我睡着后就一直没醒过,我还梦到渡河的时候我落了水,我一直在红河里漂呀漂,黑黑的夜里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顺着河水向下游漂去,我漂了很远,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我还是没有能力游到河边。就在这时,我忽然被一根木头撞了一下。

“太好了!终于有救了!我拼命的抓住了这根木头。”

“别抓我!起来!出发了!”

这下我才从梦中惊醒,我抓的是我邻坐战士的手臂。“快!往后传,起来!准备出发!”口令迅速的向后传递着,全体将士都已整理好装备猫着腰等待着出发的口令。

猛然惊醒的我揉了揉眼睛,使劲地睁大眼睛想看清前面的一切。那天晚上天并不黑,但在橡胶林里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猫着腰,一手提枪一手摸着前面战友的背囊等待着出发的口令。

“出发!”口令终于下达了。我们迈着小步走出了橡胶林,顺着山沟出了山林这才看到眼前的一切,一条公路横在我们面前,跳下公路就是河滩。我们越过公路,下到红河边的沙地上。营长和教导员已在河滩的上等着我们。那架势真象电影《奇袭》里志愿军小分队越过敌人封锁线一样。

“蹲下!”指挥员小声的下达了口令。我们蹲在沙滩上,等待着后面的部队依依的来到。

这时我才定睛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象:那天晚上,能见度有一、二十米远,能看到沙滩上还有些茅草和低矮的热带植物,红河在我眼前黑呼呼的流着,那水流声我觉得特别大,几乎掩盖了我们行动的全部声响,河边的公路已经置于我们身后,在黑暗中泛着灰白色。我们的战士就象一条黑色的蟒蛇从山林中游出,掠过公路滑向河滩。

在我们的前面,渡河保障分队早已将一艘艘冲锋舟放入了水中,他们四个人一艘,蹲在河边都已作好了准备,我知道,在他们的身影里,有我们院里的韦国良。

“弟兄们!决定成败的时刻到了,今天晚上就全靠你们了,是英雄、是狗熊今晚上就见分晓!你们前面就是越南,大家先过去,我就在你们后面,我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祖国人民也在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营长在全营战士到齐后作了简短的讲话。

他虽然压低了嗓门,但还是尽量保持着语气的激昂。

我们突击营的战士单腿跪在河滩的沙地上,两手端握着钢枪,聆听营长激昂的训示,但大家的眼睛却望着前方滚滚流淌河水,使劲想看清前方越南的“摸样”。说实话,营长的简短动员并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新鲜的激励,反而觉得就象平时训练时当官的都要讲几句的“老调重弹”。

虽然我们即将跨过红河,投入真枪真刀的战斗,虽然我们中的一些人很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但在那一时刻,我们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和紧张。

“上堂!关闭保险,检查武器!”

“出发!”口令终于下达了。

战士们按照早已练就的队形纷纷散开,向各自的登船区域奔去。我和我的步兵班向左前方的河边冲去,按照我们预先的登船计划登船。

“219这边!”渡河保障分队呼唤着我们编组船的代号。

“219,上船!”按班长的口令我跨上了一艘折叠冲锋舟,在船上跨了两步蹲在了船体的左舷,同时将手中的枪架在了船舷上瞄向前方
不要以为车技高明就可以决定一切..就算是舒马赫..也在1999年的银石赛道撞断了腿.. 不要以为车辆很坚固..就算是奔驰..也未能在撞柱的时候保住英格兰玫瑰的性命.. 不要以为好运会永远同在..就算是受到上帝的垂青..他老人家也会有打盹的时候.. 所以..请谨慎驾驶..为了爱着你以及你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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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7 05: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兄弟,不要紧张!还没有敌情。”是谁在和我小声说话?我低头一看,左舷外的河水中站着一位兄弟,他用他那坚实的右肩固定着我们的船身。哇!那么冷的天,居然在滔滔的河水里泡着。

“兄弟,冷不冷?上来!”我向他说到。

“放心吧兄弟,你不用担心我们,保证你们顺利过河是我们的任务,反倒是你们自己要多小心点!”

“韦国良在哪?”我问。
“不认识!或许在其他船上吧。”

奇怪,怎么没有他呢?还没容我多想,班长的一句“不要说话!”制止了我们的交谈。虽然和渡河分队的战友只说了几句话,但我心头是热呼呼的。他们为了保证我们在跳上船时船身的稳定,避免发生侧翻的事故,居然不惜自己的身体,在冰冷的河水中用身躯来稳定着船身,真是让人感动。

这情景让人想起了在解放战争时期的辽沈战役中,我军在攻打某地的一个记录片镜头:许多战士为战友冲击铺路,在齐胸的雪水中用肩膀支撑起跳板,让冲锋的战士从他们肩上的桥板上通过,今天这一幕又在我的眼前重现了,这是我们解放军的老传统啊!

偷渡的任务不容我多想,短短的几十秒钟我们的船队就离开了岸边,向对岸划去。由于是深夜偷渡,所有的冲锋舟都摘掉了马达,渡河保障分队用长长的竹竿和工兵锹来划船,他们为了保证船的正确方向,拼命的用力划水来克服红河的快速水流。我们在船上的突击队员们难免流露出担心的神态,纷纷伸出手来划向水中,目的就是想帮助他们。

“大家都来帮着划!我们的登陆点在哪?”我们的战士中有人提议。

“不要动,节省你们的体力!后面的事全靠你们,这里不用你们担心!”

“船老大”发话了,听口气肯定是副班长级别以上的兄弟。

“你们看,下游左前方的红色信号就是我们的登陆点!过去后那边有侦察兵在接应!”

我顺着指引望去,在下游近100米的地方有暗红色的信号在点亮。看来我们的首长为偷渡成功费了不少心思,一定要确保突破成功。

船到了河心有明显的被水流冲击的感觉,船加速向下游飘去,我们突击队员又一次担心的伸出手去划水。

“不要担心!保存你们体力!”船老大又一次的制止了我们。

黑黑的河面上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临近的冲锋舟划水的声音。由于我们的精力全部注视着前方的堤岸,以至于我到现在还后悔没有在河面上漂浮时回头看看我的祖国,看看我们自己的堤岸。可以想象,那时我们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所有的武器也都指向了对岸,即便是你什么也看不见,但那情形不能允许你有一点马虎,仿佛一遇到对岸的射击我们就会全部开火。

船很快的划到了对岸,说是很快,可怎么也需要二十来分钟,但非常顺利和安全,没有遇到一点波折和麻烦。当我们的船头一碰到对岸边,船头的机枪兵就跳上了岸,接着有人稳住了船身,命令到“上!”我们逐一跳下了船,不过这一幕并没有象训练时那么的迅速。

可能是太宁静,也没有来自敌方的威胁缘故,我们是有条不紊的下船,渡河分队的弟兄们还在岸上扶着你的手给予帮助。

轮到我下船了,我两步跨向船头,一抬脚跨上了越南的国土。真奇怪!当我的前脚一落地,一种奇特的感觉迅速曼延了全身。


那种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那一脚踩下去明显地感觉到不是那么塌实,让你感觉到就是闭着眼你也能知道脚下不是自己的国土。

没错!就那么明显。

我一直在找原因,为什么会那么敏感,是因为越南河边的沙土比我们这边的河岸松软吗?是因为我心理上知道这是越南吗?我回答不了。但在10年后我由于工作原因又出了趟国门,那是在90年代初,我特意在大陆与香港和澳门的分界线上反复的去寻找那种跨出国界的感觉,可怎么也找不到当时那种异样的感觉了。
在踏上了越南国土的那一时刻,我回头望了一下我的祖国。

再看一眼你的祖国吧!也许再往前走一段你就永远看不到你的祖国了,那时对祖国的留恋胜过了以往任何时候。

祖国的河岸上你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黑黑山影。

在那短段的几秒钟的留恋后我迅速扭回头,面前就是越南的堤岸。堤岸是自然形成,大约有一丈多高,岸边都是灌木林和茅草,很容易隐蔽。我们从一条深沟爬上了堤岸,跟上了集结的部队。

部队过河后,由于受河水的冲击,部队全部散落在河岸线上。但我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白毛巾的识别标记,因而很容易识别。“二连一排到齐,二排到齐,三排到齐……,”随着各排长向连长的报告,全连没有一个掉队。

“前进!”连长下达了出发的口令。

按我们在战前的部署和侦察,我们要攻击的滩头阵地距河边还有一公里多,我们必须在凌晨7时以前拿下整个滩头阵地,以保证我师的主力过河。我们连迅速集结并立即向我们的目标摸去。

翻过堤岸的山丘后植物少了,地势也相对平坦起来,出现的是一片荒野,也有一些稻田,我们快步的在其间运动。

“越南,我终于踏上了你的国土!虽然没有接到你的邀请,虽然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但我还是来了!我没有护照,但我手中的武器就是通行证!”战前我们大家就是这样议论的,但此时我们“武装访问者”的优越感尤其明显。

战前给我们布置任务时,我们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夺取越军的滩头阵地。如果我们横着看这五个一线排着的小高5个高地,从第一个高地的顶端到最后一个高地的顶端距离至少在1600米,如同你拳头上的五个指关节,以中间的最高的248高地为主要支撑点,它控制着红河沿岸近2公里的河面。这个高地后来在我军79年版的地图上又标明的是232高地。而越军的滩头阵地距离河边我军将要架桥的位置直线最多600米,这就是说他们使用最常规步兵武器对你封锁,在两公里的河面上你也别想架桥!

“凌晨7点一定要拿下!”我们牢牢地记着上级的要求。我们营必须要攻占这个滩头阵地,为我师的主力进攻打开通路。

说到我们用的越南军用地图也挺有意思,当时我军并没有很详细的越南军用大比例地图(其实是小比例地图,只是部队习惯把比例小的地图称为大图),我们都是用美国人绘制的军用地图,美国人在越南战争时绘制了很多地图,因为他们有航空侦察器,绘制起来要容易的多。有很多他们认为价值不大的地区都是用的简易绘制,直接航空照相再投影印刷。就是没有具体的等高线,只有地名和明显地形地貌,让你能看清关系位置即可,地图上还印有“根据美军地图绘制”的说明。

很显然,越南人吃了我们不少好处,在美军撤走后他把地图也给了他的“老大哥”,也算是“一点回敬的好处”啊。

1979年还击战结束后,我军又根据美军的地图加以修改,绘制出了我们自己的军用地图,我们是再也没用上了,只能给后来的部队使用了。


地图是步兵作战的基本依据,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外作战,地图的重要性就越发突出了。我们用的最大的地图都是1:5万的比例,也就是图上1厘米,实际500米,误差能不大吗?按步兵作战的特点,地图最好用1:2.5万的,即图上1厘米,现地250米,4厘米就是1公里,这样就是哪有一条小路、哪有一口井你都能在地图上看的见。可当时我军没有这个条件。

正是因为这地图,还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我们刚走了500米就遇上了3连的一部分弟兄,他们走散了,连长带着两个排和我们遇到的一个排没能集结在一起。就是由于我们的军官水平不高,对地图误判错误也大,才造成了这个结果。三连是这次战斗的主攻连,我们连是助攻连,战前制定的攻击方案都不在一个方向,这可怎么办?

由于当晚规定在战斗打响之前不得使用无线电进行联络,我们的连长刘明丰只能当机立断了。

“三连三排加入我连行列,在二排后跟进!必要时我连先发起冲击!接替三连主攻任务!”连长下达了命令。

我们营的将士们要在今夜拿下滩头阵地,必须要按照准确的路线抵达目标,必须要互相配合、密切协同来打击目标,夺取胜利。那天晚上我军战士互相识别的标志除了手臂上的白毛巾外,还有一个最牢靠的识别:“口令”!

那天晚上的口令我记得真切――“密切协同!”

问:密切!答:协同!那一定是自己人。

这一口令标志着那天晚上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全面开始,拉开了广西的东线和我们云南的西线全面进攻的序幕。是不是东西线全都使用这一口令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一口令是否写进了我们的军事史书,但我知道西线的部队那天晚上都使用这一口令。

你想想吧,那么多部队在漆黑的深夜,向各自的目标攻击,有些目标是多方向攻击,万一伤着自己人怎么办?抗日战争中的李向阳能用这边打两枪,那边扔两颗手榴弹的方法使日本鬼子和伪军自相打起来,他依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他知道鬼子和伪军不能很好的相互识别吗?我们可不能用对付日本鬼子的方法伤了自己人啊!

我们迅速向目标接近,两个侦察兵给我们引导着通向攻击目标的道路。行进中前面的一片茅草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些茅草学名叫飞机草,比人还高,进去后你根本就找不着方向,越南到处都是这种草。

为了判明方位,连指挥员们钻进了那片深深的茅草中,用雨衣遮挡起手电,展开地图来判明方向。“扑通”一声响起,随之传来小声的呼救声――“快救我!”
“怎么回事?”大家紧张了起来。原来是茅草中有一个深坑,足有两人多高,我们的一位战士掉了下去,幸亏不是越军的陷阱。是越南农民挖土挖的土坑?还是自然形成的深沟?没人能说的清,直到过后也没人去验证。反正那人没有受伤,只是滑了下去,排里的战友很快用绑腿布把他拉了上来。

“还好,不是越军的竹钎坑!”我心里想。

“大家要小心!”侦察兵告戒着大家,相互传递着提醒的口令。

“既然那么难判断方向,那两个越南向导呢?到哪去了?”我提醒着连长。

大家找了半天没见人,原来是利用夜暗逃跑了。当时真气呀!很不得抓着就给他一枪!可现在,用现在人的观点来看,人家干嘛不跑?值得他们卖命吗?子弹不长眼睛,更何况是晚上?走就走了吧!不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走出了草丛,继续向前摸去,不停地在山丘和田地间运动。

奇怪,鸡不叫?狗不犬?怎么越南这边没有村寨呢?也没有鸡鸭猫狗呢?这么大队的人马要是在我们国家的农田里运动,村中农民兄弟的鸡啊、狗啊早叫的不停了。

的确我们没有碰到任何村寨,一是边界上的村寨少,二是侦察兵们为我们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路线,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在接敌前尽量地隐蔽自己,防止暴露,尽量地选择敌人的侧面进攻,避免敌人正面的障碍区。

当我们又一次的上到一个小山丘时,我看到我国那边的公路上已经有车灯亮起,也有马达的轰鸣声传来,很显然是汽车在开动。

是我军舟桥部队在准备了吗?时间还未到啊?连长着急了,命令加快行动。我们几乎是在小跑了,在这时,当我们穿过了一个小山沟,眼前一下开阔起来,出现了一条公路横在我们面前,公路对面的路旁立着一个象地质勘探用的井架,旁边是一个大帐篷。

“隐蔽!”全连迅速散开卧倒,我找了个有利地形观察着,连长随即命令一班上去搜剿。

一班战士在我们前面散开,全部悄悄地打开了枪刺,象抓小鸡一样的围了上去,我们手中武器的枪刺第一次派上了用场。由于是晚上行动,又要跳渡船,我们全部武器都收起了枪刺。并不是象平时训练时,只要是用枪,必须打开枪刺,如果哪个小子在射击时没有打开枪刺,必定要被连长骂一顿,可现在,一切都要根据需要来进行。

勇敢的两名战士还摸进了帐篷内进行搜剿,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没人!但有床被!”一班长小声的报告。

“不管他!传各排长向我靠拢!”连长小声的传递着口令。

“现在我们看到的井架,应该是我们在战前侦察时看到的位置,现在我们要进攻的191高地就在我们的左方。”连长在大家到齐后给大家说。

“传自动武器全部上来!冲锋枪和机枪!”连长下达了两个口令。

我们已经接近攻击目标了,他这样做是怕和敌人突然遭遇,如果和敌人相遇,那就看谁的枪快了!我感觉到我们很快就要打响了。

我紧紧的跟上了连长,这是我们在战前约好的、也是他挑好的人选。我和另外一个重庆兵――何崇宾紧跟在他的左右。

“大家注意,前面就是191”!侦察兵传话说。
说话的是我们团侦察排一班长李汝新,四川人,个子高高的,摸样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帅呆了,有着过硬的擒拿技术,平时我们步兵连的弟兄都把他们当英雄看,他走在我们的前面提醒着我们。

191高地是越军滩头阵地的其中一个,它在248的旁边,我们的位置刚好摸到了它的侧后面,这样刚好可以避开雷场和防步兵障碍。真是好啊!我们就想找这样的点进攻。

“向后传,前面就是191!”

“向后传,前面就是191!”口令在悄悄的向后传递着。

正当我们接近高地脚下时,一道深深的壕沟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壕沟有4、5米宽,下面黑黑的,不知有多深,就是山鹿也跳不过去,何况我们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了。

两个侦察兵急的团团转。怎么办?他们侦察时没有发现这道壕沟啊!前面的先遣班和侦察兵沿着壕沟寻找过沟的办法,其余的战士全部在沟外作好着战斗准备。
“过来!这边有独木桥!”部队又开始了缓慢的运动。原来的确有一根木头横架在壕沟上,也许是越军平时用来通过的通道,不管怎样我们总算可以越过壕沟了。大家互相照顾着、沟对面的人接应着。

我看不见沟底有多深,只感觉脚底下踩的是根电线桩子,要是在平时让我过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过去的,可那时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胆量,甚至没有感到害怕就过去了。

看来平时的障碍训练还真有用!

“散开!上!”我们全连开始向高地上爬去,之所以叫爬,是因为那坡陡的非要用四肢来爬。越军在山顶上为了修工事,用推土机往下推了很多的松土,我们每爬一步似乎要向下滑两步。其实,这个上山的路线并不是事前选择的,而是遇上的,我们并不知道越军在这里推了很多松土,反而是这样的地形不会埋有地雷。
连长不停的下达命令:“散开!准备战斗!”“快!快!”

全连战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纷纷地向山上爬去,那情景就象电影《南征北战》里解放军和国民党军抢山头,所不同的是我们非常的安静

[ 本贴由 米卡 于 05-8-17 05:15 最后编辑 ]
不要以为车技高明就可以决定一切..就算是舒马赫..也在1999年的银石赛道撞断了腿.. 不要以为车辆很坚固..就算是奔驰..也未能在撞柱的时候保住英格兰玫瑰的性命.. 不要以为好运会永远同在..就算是受到上帝的垂青..他老人家也会有打盹的时候.. 所以..请谨慎驾驶..为了爱着你以及你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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