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来 发表于 2006-6-3 18:18:23

一个A级傻B的旅行85

第85天   八月四日   周四    人祸


    早起7点30,阳光从门上的小窗进来,亮在杂乱的桌子上,农户的鸡跑进院子觅食,大公鸡调门很高,小鸡啾啾欢畅,我收拾睡袋,同房的那个人坐起来,打几个响屁,放几句脏话。厨房还有圣饭,够吃一顿,打了招呼,冰箱里有肉,地面有茄子,做肉炒茄子饭,一顿早饭吃完,前两天洗过的衣裤都干了,看看没有丢下什么东西,杨国庆躺着看电视,8点35道谢出发。
    阳光刚刚还好,这会儿大雾降临,一小时后,阳光重现,农人穿的衣服象到了秋天,我却是短衣短裤。背面看是一堆草在行走,前面看是农人用喇叭筐或梯架背牛草,路上狗多,昨天杨国庆说养狗是防小偷,小偷多,什么都偷,所以老百姓不敢收留我,一座土房有模糊的标语“毛主席万岁 人民万岁”,是六七十年代的遗迹吧。
    到新窑乡地界,土房少,石房多,这里多石山,老百姓用粗加工片石盖房,所以石墙外观不规整,路望不远,因为都是绕山路,有分路到郎岱,33公里,我无心看什么夜郎国遗迹。
    沿街一片小区,老楼有几栋,这地方叫嘎石,以前是煤矿,现在矿封了,买几个香蕉一个番薯,向开三轮司机问路,听口音是东北老乡,他让我坐车里休息,车门小,背包挤不进去,站一会儿,简单聊聊,他说煤矿完了,现在是各找出路,他说路上小心,我边走边吃番薯,番薯十几年前在去南宁的火车上吃过,水大解渴,慢慢走,三轮车悄然停身边,车上伸出一只手,手上一件东西,是一把刀,是刚才的东北老乡,他送我防身刀,我厚脸皮的接了,还说不好意思,想请他留个名,他留了一句朋友一路小心,他拉着客人远去。刀在黑色的线鞘里,是折叠刀,红色刀柄,打开差不多一尺长,手上一试,好锋利,这把刀比我的方便,我很高兴的把刀鞘穿到裤带上,我想,这刀大概是东北朋友开车防身的。昨天,水城到六枝的路上也有一个跑客车的东北人,看我走路可怜,要免费带我一程,东北人还算有爱心,坏起来也真他妈坏。嘎石最显眼的建筑是,象火炬似的水塔,高大。问乡政府时,问到一个有意思的人,这人不停的问我干什么,问得我心烦,我说卖白粉给政府,他竟然问我有多少,而且反复追问,本想节省时间,反而更多废话。
    到那玉煤检站歇息,一青年和我聊,又给我灌水,女的歉意的说以为我是钓鱼的所以没理我,我说等书出来买一本就行,她说没问题,这里有个美眉瞅我两眼,真的有点美哟。
    路上只要有点滴关爱,我的信心就倍增,谁都需要鼓励,有几人越打击越成功,如果想成功,就需要不懈鼓励,想失败,就不断打骂攻击,打击得丧失信心。
    六枝村到了,这里原是县城,后来搬到平寨,路口有使人误会的路牌,一通贵阳一通岩脚,过桥是真正的分路口,出六枝村,右侧山上有基督教堂,很大一片西洋楼,人类不论如何进步或原始,都离不开心灵的抚慰。
    到六枝特区,街上垃圾多,非常脏,路面不是被占就是毁坏,宽大的路反而窄了,每座城市都该有一条切线路,过路的车不进城可以通过,谁都方便。书店里找不到地图,我的小腿阳光色重,高大的青年说我腿部肌肉发达,鞋子补了,两只一块五,六盘水一只一块五,火锅标价也便宜,六到十元,补鞋时,我记日记,一个不知是醉鬼还是疯子,拍我肩,竖拇指,贴我耳边说话,告诉我不抽烟,我还说不抽烟好,我听成说我写书,其实是让我给他书看,给他买书,我的火一下来,我吼没有,如果他真要找事,我就抽刀了,酒疯子却乖乖的,这踢那指的走了。
    一路狂问特区政府,碰到几个残疾人,一个母人为了证明不残疾,大喊不知道,真想一棒打杀,脚走的痛,赞叹特区之大,特区政府办公楼都是旧的,办公楼里管公章的人都不在,大门口盖一个信访的公章,留了一泡尿向大用,出特区街,一牛肉馆子前,胖妇老板坐椅子捏脚丫子等待生意,住户随意向路上甩水果核和垃圾,虽然几米外就是垃圾箱,车过带起尘土飞,我是过客,笑看形形色色,好象真的脱离了这个世界。
    路口跑摩的说,分路是去大用镇政府,再走二百米,小学对面是政府。先望到路右的希望小学,比大城市学校还要好,走了几百米,路边高台上是饭馆,一撮人正吃,我加了请字问政府在哪,一个胖子指我来的路说,还要向上六公里,我被搞的很迷惑,我又问大用是乡还是镇,没人理我,我用望远镜看树后的楼,看到“委员会”几个字,也就是二十米远,过去看到武装部镇政府的牌子都有,我心里生气,狗日的骗人,食堂的说二楼有值班的,办公室有贵州地图,没有我自带的详细,找不到人,下楼到饭馆的下面,喊了一声嘿,骂坏孙坏蛋,两个多月第一次遇到问东指西的混蛋,一堆人只看我没人说话,都是残疾人。
    6点35从小路到小学,干活的人说,没老师住这里,现在也没有老师,一个人看上去不象民工,他问我干啥,问旅行干啥盖章干啥,天色不允许我耽搁,受不了他的磨牙,心绪太糟糕,想一棒闷死他,他说领导检查工作不能进去,我不理他,后来知道他是王安忠老师,上台阶,我急呀,干活的民工说话就象便秘一样,费了半天劲才说,领导在楼上开会,镇长书记都有,学校的领导也应该在。等待开完会,谁理我,我迷茫,胖校长封死说不能住,院子里也不能。反而是我想一棒闷杀的王安忠帮我找了一间小房让我住,门有锁,用力一推就开,他保证日记胶卷不会出问题,王老师家住几米远的一楼。
    到刚才那撮人吃饭的饭馆,坏蛋们都走了,是火锅店,我还讨价呢,店主根本不做一个人的生意,四个人正吃火锅,我说入他们的伙,其中一个问我是不是要钱,我说是徒步旅行的背包放在学校,查看我的身份证,同意我入伙,他们企鹅保温瓶里的啤酒真妈妈的凉爽好喝,四个人每人一企鹅壶,都是自带的,一个被称为范总一个被称为付总,我想请他们留个名,他们不肯,我问做什么生意,有人说黄赌毒都做,自由发展,只要赚钱,我说加入他们公司,他们说欢迎,就缺我这样的人才,店老板给拍了照,才知道他们是六枝派出所的,范同毅说我的刀好,开玩笑说当饭钱给他,他说大城市不能带外面,要拘留的,问我要不要盖派出所的章。吃完饭,9点多了,他们开车走了,我回小学。
    赶上姓雷的女老师预备上扫盲课,我坐教室里,看大门的来,第一次说,不让我干扰上课,雷老师说不会干扰,第二次说,校长不让住,校园内都不行,这么晚了让我去哪里,我气愤的骂,不是人,没人性,畜生,恶毒,我被赶出去,看门的还说人话,想帮我但校长……饭馆和政府之间就是派出所,向派出所值班的求助,值班的说赞成理解支持,派出所不能留宿我,也不能支帐篷,说如果我是好人,他们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他给镇政府办公室打电话,办公室主任说,只要不影响公共安全,可以在任何地方支帐篷,我想到办公室盖个章,房檐下住帐篷。
    镇政府院子里十来人,这么晚了人还这么多,问谁是办公室主任,我说盖个章,他们看我的日记,我发牢骚,又骂校长恶毒,大概校长就在其中,他们反驳我,一个拿了我的日记要看身份证,我说先把日记先还我,我一直想要回日记,他不但不给,还指着我瞪眼珠子吼叫,他妈的拿出身份证来,我同样吼,叫他不要说脏话,指责他骂人,我问他是干什么的,他回答是派出所的,他被惹恼了,说我污辱学校,冲击政府,对共产党不满,旁边人都责怪我,告诉我他是镇长,看了身份证,派出所值班的来了,镇长把我交给派出所的处理,值班民警边走边对我说他们不懂,我的愤怒没消,回头说给他暴光,我哪有能力去报道他们,只不过图个口快,这句话引来可遇求不到的大麻烦,镇长先冲上来,说看看给他暴什么光。
    我被带往派出所,边走镇长边和气的问我,要给政府捐钱吗,我问捐多少,他说那就要看我的心意,多少都行,我说没钱,他马上喝道,刚才还说捐钱,现在说不捐,说我欺骗政府,又说我捐了也不会感谢我,从这一刻起我就看出他歹毒的心。嗡嗡的来了四五六七八个,从派出所到政府会议室,一直文明审讯诱引,没有对我暴力,期间我想背包跑,被镇长一句他妈的抓回来,因为我是东北人,镇长问我和日本有什么联系,他坚信我的祖宗是日本人,捏扯我的衣服问,这是什么标志,办公室主任说USA是美国标志,镇长又问我和美国有什么联系,怎么联系,怎么找到大用的,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同台湾有联系,是不是一向对社会不满,仇恨共产党,说我骗政府盖章,骗老百姓钱财,我不想听,觉得可笑,拿日记记,镇长更恼怒,让办公室主任夺了日记,念日记,办公室主任吭哧瘪肚的念,念到嘎石送刀,问我刀在哪里,值班民警说别在腰里,我说送给范同毅当饭钱了,值班民警知道范同毅,民警也想害我,把我的帽子掀起来,想邀功镇长,相貌与身份证不符,没人注意他的动作,他就多次重复,直到无功,他才放手。女付镇长看日记,说哪里是风土人情,都是骂人的话,问我家里的电话,给我父母打电话证明我是好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白痴,连镇长蓄意整我都不知道,我说家里没有电话,午夜里让父母不安,那样我才是畜生,镇长问我练没练法轮功,太可笑,我摇头笑,说不懂,民警拍马屁说,镇长问我练没练过法轮功,尽管想罗织罪名给我,镇长还给我烟抽,我抽,不管身在虎穴狼窝,只做我能做的,镇长和我玩但是游戏,问我吃没吃饭,说给我安排食宿,但是我的身份没搞清是不行的。当只有一个人看守我时,我在想,杀一个,怎么不留下查到我的证据,跳窗逃跑,我即将崩溃。夜越来越深,陪我的人越来越少,这里的人都过了压迫我的瘾,我请办公室主任同镇长说放过我,最后我和镇长说小话,我说我错了,得罪的地方请原谅,我真无法忍受对我精神上的摧残,无法承受人生如此之轻的折磨,我还天真的想但愿时间晚了,他们累了都睡觉去。他们说镇长是战斗英雄,我说当兵的应该欢迎我,镇长说,当过兵就欢迎,问我当过兵吗,我太想逃出精神折磨,太想谎说当过兵,可是,我知道,这又是镇长设的圈套。
    自从我被带到派出所的那一刻起,镇长就没完了的打电话,说我有问题。我的表出了毛病,时间大约凌晨1点,来了三个人,他们介绍,是公安局长付局长大用派出所长,局长对民警说,看看背包里有什么,你他妈的怕什么,是你的职责。让我自己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我最担心的是刀,腰里一把,包里一把,暗叫东北朋友,好心送刀是害我呀,好在他们没有亲自动手,所以没发现刀,看的时间最多的是三本日记,付局长也问我到这里的目的……局长说街上什么奇装异服都有卖的,局长看出镇长意图,他对镇长说你他妈镇长又兼几巴付书记连他妈这点几巴肚量没有,象他这种旅行的求助到政府,政府该给安排食宿。他们都出去,一会镇长回来对我说“我们给你安排住处”,我站起道谢说睡会议室就行,镇长说“但是,你的身份没查清,所以不能住”,局长们都看了身份证,不知还怎么查,人都到楼下,因为镇长不松口,所以他们决定扣下我的身份证,明天查明再说,镇长现在咬住大通地名有问题,我理解折腾我几个小时如果没有什么口实是有辱镇长威权的。尽管所长局长让值班民警收留我,因为我曾问民警几个人值班,他就认为我有谋害之心,民警反对收留我,身份证被值班民警收走,让我明早8点来拿身份证,政府派出所的范围都是我的禁区,虽然局长嘴里几巴和妈多,事实证明他能明辨是非,如果换成付局长,我死定。
    哪里安息,摸到小学,门开着,凌晨1点肯定过了,没有人,悄悄来到王老师给找的房间门前,怕会说人话的人来赶我,砰的一声推门,进了门,椅子之间合起的临时床,墙角一只红鞋被照亮,恐怖,惊吓兴奋哪里有觉,躺下的时间大概是凌晨1到2点之间。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一个A级傻B的旅行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