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来 发表于 2006-5-20 10:48:29

一个A级傻B的旅行71

第71天   七月二十一日   周四    云南


    7点10分起来,后面厕所去尿,农户洗脸,居然又碰到讲不明白镇政府在哪里的老太太,仍然问我,仍然听不懂我是干什么的。今天计划走大寨鲁甸的路,街上吃饭,一只手的老板说走幺米沱近,昨天就有人说走大寨鲁甸要从灯厂那里走,计划没作好,害自己走冤枉路,老板相信我是走路的,老板娘说走个鬼哟,老板娘问我,我也说走个鬼哟,我笑着离开小店。
    8点25,离开还算大一点的对坪镇向幺米沱回转,街上送死人的哀乐沉闷,貌美的女人皮肤白嫩,这里是汉彝杂居的地方,路上和一个十多岁的汉族孩子说话,他告诉我,彝族话听几巴不懂,彝族人几巴脏,几个月几巴不洗澡,说幺米沱好远哟。一小时后眼界开阔的地方休息,天雾弥漫,看不清山,金沙江的声音很清晰,一种吱---呷呷叫的鸟声,此起彼伏,异常幽清。
    不只一人说幺米沱有桥,昨天经过幺米沱也没看到什么桥,如果看到,直接就过桥到云南地界。11点到幺米沱村小卖店,昨天就在这里休息,这里有跑摩的的,有打台球的,有闲坐的,他们说五分钟就到吊桥,这里人不知道到鲁甸有好远,有的人以为我是搞调查侦察什么的,给我讲了点近代的事。
    买根雪糕,向吊桥,从对坪出来都是下坡路,所以走的比较快,一个跑摩的的看我辛苦,还想免费送我一程,说把我送到“溜”那里。河坡的村子和高高的植物挡住视线,看不到河面,见到明亮小路,顺路而下,走两分钟,看到河边的小吊楼,四根钢丝绳连接两岸,对岸也有个小吊楼,他们说五分钟就到吊桥,其实有一公里,要十分钟。吊楼里没人,门关着,管吊楼的几个人在坡上不知在搞什么,我推开门,坡上的人气愤的多次喊关上门,我喊听不懂,就进去,里面杂乱,几个背筐,生活用品都有,大概不让进的原因是怕我偷东西,看到一个大铁笼,上下四个边连接四个滑轮,固定在四根钢丝绳上,吊楼里一台拖拉机头,是推拉铁笼的机器,这就是“溜”,坐门口,坡上的人也不喊关门了,这里是四川的最后一息,过江还不知昭通鲁甸怎么走,金沙江水悠悠,水面宽约五十米,“溜”距水面大约四五米,望不到对岸有大路,我想如果不是两省交界,早该有桥建在这里,省界国界是不是狭隘呢。感觉等了很久,先有三个春江赶场的到来,尽管我问了多次,还是分不清说的是“牛”还是“溜”。
    这是私人建的渡江工具,收费二元,赶场回来的人进了铁笼,12点15机器开动,这东西也很好,如果机器坏了还可以手动,收钱的青年说规定运送六人,我问今天是十人,他说二三十人也拉得起,一根钢丝绳拉二十吨,江面上缓缓运行三分钟到对岸,对岸很多人不等下完就往上挤,我很急,这里没大路,只有爬山小路,好在遇到母带子回娘家,说娘家的街是去昭通必经的,我就跟母子走。
    爬二十分钟山,听到水声,她们休息,除母子外还有另外母子女三人,我跟随休息,汗太多,湿身湿衣,溪水里洗手脸,听到轰隆巨响,她们说是修路放炮,如果雨天,这小路无法走,不知会怎样泥滑,回望对岸的幺米沱村,告别四川。
    第二次休息在云南昭通石格闹村巨大的黄果树下,黄果树春天的嫩芽儿摘下来可以炒着吃,黄果树是神树,没人知道树龄,落下来的树枝,都不敢当柴烧。石格闹村在半山腰,但却产水稻,还有花椒树,在金阳,第一次听到,还有花椒成熟时也是绿色,所以叫青花椒,那母子女三人就是这个村的,那妈妈对我说“你说的啥子话吗,我听不懂”,她上学的儿子也这么说,我们是互相不懂,都觉得对方的话偏远。
    和去娘家的母子走在田地间,儿子陈航边走边给我指,这是地瓜,这是魔芋,这是花生,这是辣子……小孩精神头儿足,我和提两三斤糖果的妈妈走得极慢,他却一直跑在前面,妈妈是一年都懒得回娘家一次,可是小陈航却嚷着去姥姥家。我们的水都喝完了,妈妈很清楚哪里有水源,但正修的路把她的记忆多少破坏了,以至于她也要问当地人,经过农户时她也不去要水,我真想去讨水,我问妈妈为什么不到农户找水,妈妈说他们的水很脏,有的是用粪桶弄的,我讨水念头打消了。
    途中又与两个背红薯藤的男人同行,是和妈妈一个村的,背的多的是弟弟,背的少的是哥哥,弟弟说筐里的红薯藤有六十斤。五十米外就是山泉,弟弟和小陈航先跑去,我放下背包提水瓶跟去,我走到,他俩已向回走,陈航把矿泉水瓶灌满了,我走到水源看,半片竹子插在石缝里,水顺竹槽流出,又喝又洗脸,接满水瓶,有少年等待洗菜,人家户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回来坐下,用水把最后一块荞子粑粑冲进肚里,没浪费,这东西关键时候很有用,饥渴消除,衣服湿透透,掀起来晾晾,肚皮上一抹,汗水成数道小溪,肚皮上好脏,真想洗澡。这里土石地更多,只能种玉米红薯。右望,山体一道道屈曲的伤疤,是正在修的大路,大概这条路建成,两省之间会架桥吧。
    小陈航一直催妈妈走,不让休息,3点45上了高坡,可以望到更高的田坝乡,到这里基本完成最难行的一段,即使上坡也是平缓的,我先到宽一点的土路休息,看到祖孙边走边吃油桃,我讨了一个,手擦擦,刚要吃,母子和弟弟上来,我分一半油桃给小陈航,他说都是毛毛,还我,我不管,味道好吃。
    走田地间,田地里的人每个都和妈妈说话,好象都是亲戚,这里就是娘家水屯村,还没到姥姥家,小陈航跑到前面喊姥姥,几个孩子看到陈航和妈妈,大叫着跳回去报信,到了娘家门前,妈妈说吃了午饭再走,我只想赶到田坝乡政府,所以和背红薯藤的一起前行,刚走几步,他就休息,说到陈航姥姥家喝水,让我照看红薯藤,他的红薯藤值不了几块钱,爬山背一两个小时,我看他不值得,他也许看我更不值得,我铺了塑料坐息,陈航和几个小朋友在房顶玩,我问他们吃什么,我听到苞谷,我说给我拿一个,陈航跑下来给我拿了两个十厘米长的包谷,吃起来很甜,陈航的小姨出来让我家里耍一会吃个饭,她说自己在上海打工,这里的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一群孩子跑到梨树下,其中一个动作快,爬上树,摘了梨子扔给陈航,小姨问我,我说吃,陈航把大的给我,虽然不够成熟,味道是甜的,手里的玉米没吃完,小姨又给我一个,进了家门,她的不知是婊的还是堂的妹夫的爸爸坐房里,一看就是外地人,好象是江浙人,他说我讲的话走到哪里都能听得懂。尽管这一家人挽留我吃饭,我还是和背红薯藤的出来,他还接受了一袋方便面边走边吃,我基本吃饱了。
    十分钟,他家到了,让我到家里干饭,说大米玉米都有,我道谢,让他指路,我向乡政府,一段小路后,宽的水泥台阶出现,一直通向大街,5点30找到田坝乡政府,到二楼和值班的一聊,值班的说给我找乡长,结果来了办公室主任杨猛,他说苗族喜欢捕猎,设好网套,上百人向圈套里赶动物,苗族人善于追逐野兽,不用枪,可以追到獐子,再有就是能歌善舞,不过苗族已经汉化,无论婚丧。计划生育是乡里的重点,超生一个罚一万二,家里值钱的都可以充当罚款,说大山包那里有黑颈鹤一千多只,现在季节不对,看不到,海拔三千多米,获鲁迅文学奖的《好大一对羊》就是在大山包拍摄的,正说话,有人送来加鸡蛋的荞子饼,分我一张,他们的习惯,饭前垫个底,鸡蛋荞子饼比金阳的软容易下咽。
    6点,有人喊“干饭了”,随书记乡长下楼,书记说老婆也是辽宁人,又是乡亲,只是未曾谋面。食堂里两桌坐满,菜都是盆装,豪爽方便,鸡羊豆花豆芽都有,一片“凶起”声中,我酒杯频举,凶一瓶啤酒,干两碗饭。
    饭后,洗完袜子,在有电视的会客室,同财政所长赵强聊,他的脸充满酒色,接了个电话,大概是老婆打来的,他回话正在开会。赵强在乡里干了十多年,比较了解情况,这里最贫穷的是蚂蝗庆村,十七户村民,主要靠土豆白萝卜为生,温饱存在问题,有时背土豆萝卜,走三小时山路到乡里卖,买五角钱一斤的大米,玉米都在五角钱以上,可想大米多差,那里都是山路,是高寒山区,不通水,不通电,蚂蝗多,说起来不相信,那里的蚂蝗会跳,乡干部去那里,都扎起裤脚,这个村有三户超生,乡里已经把这三户拉来做了结扎,乡里的政策是,两孩以上,一方结扎,再生育双方结扎,四十九岁以上,每年三次医学监护,有一次不到,强制结扎,据说效果很好,除乡长和书记之外,每人都有计划生育重点对象,人大主席何如发虽然是正科级,与书记乡长平级,但头上也有一个监控指标,所以他不平。
    乡里领导给我安排田坝乡招待所,这么偏僻的地方属昭通市昭阳区,12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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