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来 发表于 2006-5-9 17:49:07

一个A级傻B的旅行45

第45天   六月二十五日   周六


    6点25起来,雨停了,只刷了牙,加了一层衣裤,没惊扰他们匆匆上山,边走边吃干饼子,在有水的地方灌了山水,山水沁我心脾,周边的山基本是草山,灌木越来越少,水草滩地越来越多,只走了十几分钟就欲汗,心想早起不该加衣裤。垭口可以清晰望到,大路在半山,盘算爬到大路耗费体力并不比山谷小,所以依旧走沟谷,鞋里又侵湿了,一小时见到四道坪和杜鹃林的小木牌,不知道哪里可以称得上林。
    夹金山垭口近在眼前,坡度不大,就是走不快,一步一步,缓缓的走,没有昨天两腿象绑了沙袋似的沉重,大概没到疲劳时,昨晚场主说他们走到垭口要一小时,今天我用一小时四十分钟。垭口处风极大,顺风时风推着我走,逆风时寸步难行,垭口近处有三个石屋,门窗都是空洞,其中一间有烟,里面两个挖草药的,门口好大一垛独活,年轻的脸黑黑,另一个年龄大一点叫聂兆军,是达维人,两人在墙角点了火,火苗被风吹得乱窜,独活湿的四角,干的二元一斤,我尝一点,苦涩,我想要点开水,他们山上挖药竟然不喝开水,墙壁上口袋里装一个大饼,是他们的干粮,聂兆军在火边冻的嘶嘶喝喝的烤裤子,不知道这一堆独活他们挖了多久,此处冷得象人间地狱,垭口顶端是王母寨小庙,红庙门紧闭,庙前后两个失修的石塔,夹金山垭口海拔标注是4114米,垭口是宝兴县和小金县的分界,过垭口前,还有一块小木牌,上有红字:红军滑雪坡。我想也许红军是滑雪下的山吧,风象要将我和被背包吹上天,手指冻僵了,赶快转过风口。
    我,始料不及,惊喜异常,无静,经夜雨沐浴过的山清新之极,一览众山,视野辽阔,眺望远山,众山谦卑的捧拥着洁白的云,云太净白了,美极了,涤荡身心,如果即时身死,都觉是完美。我想宝兴的硗碛(音乔气)乡就在白云之下,我一路听到的发音都是窑街,假如不是历史音变的原因,那一定是哪个糊涂虫安错了汉字。下山的路叫五道拐,可以想象路是多么屈曲,山两侧都在修路,这样的盘山路没见过,有的路何止是画弧,我看更象是画圆。风偶尔会偷袭,戏耍我的帽子,修路帐篷一座二座的出现,简单的碎石机嘎啦啦叫。一小时,路边石房讨水,原来这里也是打工的工棚,吃了仅有的大饼,我很满足,没浪费,打工的人都吃惊,我怎么把大干饼子噎完的。
    打工的李林平说,红军长征的第一道天险就是夹金山,那一年雪特别大,积雪一人多深,红军满山遍野的爬雪山,在滑雪坡,雪崩,红军很多人被闷死,第二年夹金山不知多少年的积雪都化了,从此陈年的积雪没有了,当地人说红军辟邪,说一个民兵连长工作出色,毛主席奖励他一只刻毛泽东名字的长枪,还说有一个叫刘洪州的村民背毛泽东上山,转过梁子可以骑马,毛泽东就骑马,我猜想不出刘洪州是怎样膀大腰圆的壮汉,我怀疑,李林平说这是他听说的,让我顺大路到前面村里,有老人说的更详细,李林平和长江第一漂聊过,说国家奖励百万给第一漂,问我有没有枪。
    我起身赶路,他们都说午饭马上就好,让我吃了饭再走,我哪还有肚子装,李林平指了下山的小路,我还是走偏了,走进刺林,脖子里灌了些许枝叶,手上戳了刺,算是挤出刺林,谷底摸过一段模糊的草水,找到小道,小溪合成大溪,越走树越多,不是刮帽子就是刮插在背包上的哈姆伞,帽遮伞弯把后转,是个有效的防挂方法,山溪时常跑到毛道上来,脚下噗叽噗叽的,1点时,与一老者相遇,他说,到大路要一个半小时。阳光露了几丝,热汗透衣,坐在倒地的大树上,把早晨加的衣裤脱去,搜索狮子后代,狮卵已干。路遇被当地人称作土猪的白色尾巴动物,有时在小路上只一米近,我看象獾。路分两条,一清晰一模糊,望远镜看只见森林,犹豫后选择清晰的,过小桥,路宽了,路边野生草莓很多,摘不完,水边洗脸洗袜,水很清,石头上寄生虫多,看了肉麻。
    人工水渠出现,大约村子近了,1点45过小独木桥,上了大路,至此夹金山已过,翻越夹金山大约耗时十一小时。此处大路也在修建之中,2点到六道桥泽根村夹金组第一户人家讨水,户主刘安民,他女儿正巧做饭,白食一顿,他家年收入几千元,花消之后所剩无几,他家地十余亩,牛羊猪鸡都有,但不多,参观他家的石木楼,楼上有大火坑,是冬天取暖做饭的,天热就搬到楼下做饭,楼上挂起来的腊肉好肥,肥的瘦的分开,他说不分开太厚了会臭,楼的基本结构和马尔康的石木楼一样,记了日记,道谢走,刘安民让我住下,我说时间还早。
    刘家出来,院子里多小飞虫,路边就是河,叫蚂蝗沟,顺路行不远,一白色面的停下,原来是昨天翻夹金山路上想带我一程的车老板,我笑笑同他握手。前行,小村里的村民还有很多听不懂汉话,接近硗碛,路最泥淖,过大桥就到乡里了,很近的山坡有红军三越夹金山纪念碑,到乡政府,想求张床,别说床,院子都不行,周六领导不在,值班的说,这里闹水灾,旅行的人都给他们捐款,我一听,很惭愧,逃之夭夭。
    已经7点了,到龙神俩西拉姆藏家乐付了十五元住宿费,小地儿收费不低,还算干净,只是木楼隔音差,只要有人走,木楼板就咚咚响。我到街上吃饭,有几家小店吃的都卖光了,一个山东人说这里物价高,一个鸡蛋要一元五,我吃了馄饨,买只鸭和小饼啤酒回住处,小店主高中生索朗白玛说,她的名字的意思是美丽的花儿,她告诉我这里有泥巴沟咔日沟柳落沟蚂蝗沟硗碛沟五条河流交会,是青衣江的源头,四五月间华能电站的原因,半条街被水淹,灾民跑到政府食堂抢东西吃,最后问题解决,多的得到一二百万的赔偿,她说没淹到她家,淹到她家就有的赔喽,有机会宰人,谁会放弃巨型铡刀呢。
    没想到她家的是正规的有奖发票,烫烫脚,记日记,站三楼木廊望硗碛乡,灯火寥寥无几,卡拉OK之音甚烈,11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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