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来 发表于 2006-5-7 20:47:27

一个A级傻B的旅行43

第43天   六月二十三日   周四    无


    没起床就听到街上羊咩咩,猪的叫声象被宰杀,7点40起床,感受到暑热,只穿背心裤头也不凉,去厕所突发妄想,当小金县主抓经济的县长。昨晚陈书记说这里有三个私人老板投资三亿建电站,说政府没钱啊,我感慨颇多,国家都是政府的,政府说没钱,天大的笑话。发现写字台上有一本《佛说阿弥陀经》,猜杨付乡长信佛教。吃一袋方便面两块饼子,杨付乡长起来怪我没叫他下面条,怎么好意思呢,他祝我梦想成真,道谢告辞。
    上路后,还遗憾,没签到其他六个人的名字和祝福,一个半小时到猛固桥,桥头帮爸爸看工地的杨勇杨海两兄弟让我工棚里坐,棚里污杂,感觉没处坐一样,两兄弟赤膊床上玩二人麻将。杨勇刚刚高考完,健康健谈英俊,他的爷爷辈是土匪,想投靠红军,结果被大土匪杀了,三五年,红军一个班的女战士被土匪国民党围困在猛固桥上,弹尽女战士投河自杀,那时水大,河在半山上,乾隆打大小金川时,先头部队近万人,过崇德的一个只能侧身走的石崖时,被一守崖老人一夜杀光,乾隆做梦都想杀光金川人,所以把这地方叫梦光,后来真的几乎杀光,现在很多人都是清朝时外迁来的后代,又讲四姑娘山的传说,有点意思,小金县有个神仙,神仙有四个女儿,四姑娘最美,丹巴有个菩萨要取四姑娘做妾,四姑娘不从,菩萨震怒,拔出四只箭射到四姑娘背上,菩萨说别神气,以后要把小金的女孩子变得很丑,把丹巴的女孩子变得很美,所以现在丹巴的美女多,四姑娘被菩萨杀死后,化作四姑娘山,箭伤变成四条山脊。
    小金是由小金川河得名,猛固桥位于抚边河沃日河交会处,过桥有新建的藏塔,高二十多米,据碑文,唐高僧白诺杂纳曾在此说法,这里还有伏龙长平两座铁索桥拉在半空,这里也是李先念迎接红一四军的遗址。杨勇说考上大学没问题,只是学费,家里穷,他向我讨赚钱的法子,我真不知有什么搞钱道,我说收到录取通知书,先到乡里开个证明,再到学校报到,看看是贷款还是学校照顾,千万不要不去报到,书不能白读,他说家里希望他上免费学校,所以军校是首选。有卖李子的女人,我讨价,女人说我是学生娃一元一斤,我买几斤,我说给杨勇兄弟一半,这小子说家里有李树,只拿几个,他说我一定能出书,说我名字就象作家,猛固桥停留两个多小时,主要是杨勇这小生能聊,我在他这样年龄是狗屁不通,现在是不通狗屁。想给他拍第二张照片时,他说拍一张就行,他能照一张像,就高兴的和过年一样。
    猛固桥分路,一向小金,一过达维到映秀,向达维,边走边吃李子,直到肚子装不下装到饭盒里,1点到老营乡,旧楼是老办公楼,长长的院子尽头是新办公楼,新大楼门前有人向我招手,门口坐约十人,书记极赞赏我,说如果他是女人一定拥抱我三次,女的问书名叫什么,我说刚开始叫我行我宿,现在想《我行我宿八千里》更好,她问什么时候出版,说一定买一本,他们增强我的信心,感谢。
    前面是沃日乡,两乡之间苹果园多见,小金苹果的主产区就是这里,沃日乡小学是乡里最好最新的楼,最陈旧是杨土司的经楼和碉堡,碉堡十七层,解放前杨土司和红军先打后和,现在寨子旧有的城墙都被拆完了,传说张国焘毁了经楼,乡政府的人一再强调只是传说,据说经楼是177?年建的,解放后在都江堰找的工匠重修的,现在碉堡和经楼都成了危险建筑,不拆不修戳在乡政府一侧,另一座六角碉堡早已被拆了建房。乡政府的办公室是会议室,办公桌多,女人多,说话的人太多,听不清讲什么。街上打牌的打麻将的多见,从桥上返回大路。
    迎面来的风好大,必须降低重心,上身前倾,一步步象行走在腰深的水里,路与河滩很接近了,转过风口,前面来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女生,学我风口里艰难举步,我问她在干什么,几个小女孩又笑又尖叫,绕过我逃跑了。第二群小学生,每个学生都争着把他们手里的李子送我,很多小而青,我只取三个,问他们是不是偷摘的,没听清回答什么。
    上午顺抚边河而下,水浊,岩石多高耸,下午逆沃日河向上,多见土山裸露,高崖多是土沙鹅卵石堆积而成,猜测应是亿万年河川逐步下移的痕迹。
    养路工人说,日尔乡一公里就拢了,6点25进日尔乡院子,办公室里没人,田书记看到我,从厨房走过来,问我饭吃没吃,我顺坡下驴一起吃,要求小碗换大碗饭,皮厚行为得到允许,大碗是他们一桌人的小饭盆,书记说出门要学我,吃完,他们AA制付钱,我的饭钱A到他们身上,政府的食堂外包了,每月给乡里交一百元,我向书记求宿,因为乡长今晚不住这里,书记有让我住乡长房里的意思,我感觉书记和乡长好象有分歧,王洪海同书记讲住他宿舍。嗬,好大的一张床,两床被子,足可以睡两个人,王洪海让我睡他的床,他去和武装部长睡,我说打地铺就行。
    田书记亲手给我盖了日尔乡政府公章,藏汉双文加防伪数字,王洪海带我看小金县地图,这里到夹金山三十多公里,明天直接翻山难度大,王建议我找个近山的地方住下,后天养足精神翻山。今天盖章时贪聊,行程太少,疲劳度却刚好。上楼记日记,窗外好大的风,和王洪海闲聊,他自觉干个付乡长没问题,他还是很现实,我却自认为可料理小国寡民,好象这个世界埋没了所有人才。不多时,陈小云来了,说他那有两张床,王洪海也不用和部长挤了,搬到三楼陈小云的宿舍,三间房,很象家。让陈小云把我马尔康带来的最后一个大饼蒸一下,他说坏了不能吃,扔了吧,这么大一张饼扔了多可惜,只是一点点霉斑,我一定要热,热完比刚烙出来更好吃。
    有个当地人酒风极差,酒后在乡政府打麻将,不知哪一句不对,婆口大骂武装部张部长,楼上骂到楼下,一小时后,田书记做那地痞一般酒鬼的工作,酒鬼又买啤酒请张部长喝又道歉,王陈二人对张部长说小心下毒,那酒鬼是不敢冒犯王陈二人,他俩会请酒鬼吃老拳,可见酒鬼的可恶。陈小云风湿痛,我的芬必得好象除我之外对别人都不好使,11点多田书记也来了,书记说合影纪念,二十九岁的女付乡长拍的,后来冲洗出来就是不见这一张,不知怎么搞的。书记说明天吃了早饭再走,书记一走其他人也去了。
    陈小云当过两年兵,退伍前连长挽留他,他考军校差十分,差二三十分的却上军校去了,他一气之下退伍了,退前排长问他要优秀士兵还是党员,他不知哪个好,排长说优秀士兵好一点,优秀士兵相当于四等军功,回到小金县,优秀士兵给几十块钱。他是个喜欢变化的怪人,房中三盆花,其中两盆正是花期时被他拔去重植新花,有时睡到半夜把床换个方位,他喜欢漂泊,每天看到新东西,但现在有家了,不能乱走,我觉得他新奇也有点恐怖。他没结婚就干计划生育工作,也曾经外面打过工,他因风湿痛常喝酒,而喜欢饮酒,酒风还好,今天也不例外,我说不喝,他还是给我倒上,也许是习惯加酒精,经常配合他说话的动作是手和头做画圈动作。
    陈小云房子里法律的书多些,文学类的也有几本,《围城》《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我说喜欢《三十而立》,他就要把《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还有一个他当兵时的笔记本送我,他说还有一本《二十弱冠》不知借哪里去了,尽管我说是负担说没时间看,因为酒精,和他纠缠不清,暂时答应都带走,等明天再说。他和我聊是让我知道他不是乡巴佬,说我能带来外面的新东西,其实我多数时候是听众,他讲新兵三个月,睡前做一小时仰卧起坐,爬上床,人都是僵直的大字形,超负荷训练,小便都带血丝,一个战友训练匍匐爬,隐瞒膝盖受伤,继续训练,感染化脓,住院三个月,出院后,走路一瘸一拐,残疾了。新兵不能吃苦,老兵会笑话,也会被老兵欺负。
    不是我提出12点30睡觉,酒精会让他和我长聊一夜。夜里小雨,我先躺下睡外间,他睡里间,真有点怕他晚上做什么古怪的事情,梦游或移动什么,还好一夜平安,只是盖被湿热,不盖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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