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来 发表于 2006-4-12 19:36:53

一个A级傻B的旅行20.21

第20天   五月三十一日   周二


    早晨听到雨打帐篷,由重到轻,卧在被窝里,呼出的气是白雾,近7点起来尿,看到只有上面一家有炊烟,有孩子的哭闹声,风好大,记日记,他们都在睡,坐在帐内,有点冷,单衣裤三层,没有更多的衣服,只能忍受,看看脚,旧泡未完,新泡又起,能不痛吗?不是血泡就好。姐姐说给我生火,我怎么好意思呢,我说到隔壁帐篷要点水喝就行,我收拾好,旦正加归位,我的防潮垫被柴刺破,旦正加说给我生火烧水,昨晚睡他床已过分,现在怎么忍心?雪正大,该喝点开水,使身体热起来,有点后悔拒绝姐弟俩的好意。到最先起炊烟的帐篷,虽然生火,帐篷里也冷飕飕的,小夫妻没起来,说话听不懂,女人羞的把头藏到被子里。下面还有一个帐篷冒烟,打地铺的小夫妻,女人已起来,我坐下茶喝,馍馍吃,又进来两人,我走时两人还送我出帐,没走几步,他们又赶上来,帮我把飞起来的防雨罩盖好。
    风雪之中行走,心情极好,冷凄凄的帐篷影响心绪,不被风雪所阻怎么能不高兴呢。草地多水似沼泽,我以每小时不低于六公里的高速前进,坏天气能提高速度,狗音很远,铁丝网很多,大约两小时到一个大一点的帐蓬,里面兄妹俩,听不懂我说什么,小伙子说“茶”,我便“呀”,便有奶茶喝,小伙子叫尼玛才让,我会用藏话问:去你阿此兹乃?这小子涂了妹妹的口红,虽然不是特别浓,兄妹俩急着骑摩托去挖虫草,我赶路,雪已停,天白亮,鸟儿欢畅,这里的乌鸦极大,我以前见过的五个也不及这里一个大,刚翻过山头,就有狗奔来,拾一块石头,狗也没敢到眼前,狗怕我的石头,我也怕这狗东西,所以走点弯路。
    曲龙一队的山沟驻扎120座帐篷,270人在这里挖虫草,蒙式的两座大帐篷,一座是老板开的小卖部,一座是三个蒙族老板住的,老板承包草皮花二十五万,算下来有十几万的赚头,这都是同仁的多杰才让告诉我的,他说今年多数人亏本了,没长头,草皮费一千五,去年挖一个月赚一万五,现在挖不上想回家,有的人草皮费没交够,药也挖不上,逃跑了。
    这一片山,枯草很多,一尺多高,挖虫草的散四野,2点,肚子咕咕叫,两个饼子就着小辣椒吃了,顺山沟而下,有歌青藏高原之音,山谷荡扬,嘹亮高远,天然无雕琢的嗓音,看到三个蒙头巾女子,尕毛措吉,李毛吉,拉毛吉,穿汉服,她们问我去哪,看望远镜,唱歌的是李毛吉,李毛吉邀请我到她帐篷住,让我休息一天同她们挖虫草,我想给她们拍照,李毛吉说到她们帐篷拍,她们转山找虫草,说5点就回来,要我这里等她们,她们走了,又来一个毕业于青海民院,在同仁当老师的藏族兄弟,挖药季节,学生放假挖药,老师也挖,如果不放假学生也不去上课,我说这是草原特有的挖药节,老师去年挖一万多元,今年已经挖五千了。
    4点多,下雨,无处避,只好慢慢南走,期待她们从后面赶上来,我哪里知道她们的帐篷,草山里或大或小的营地有几处。5点,一片大的营地,几个人招手,我迟疑的过去,心底有对陌生的不安,几个人看看我的望远镜,费点口舌进了老板的帐篷,老板娘完玛措说听不懂我说什么,完玛措穿深色藏袍,修长整洁,自然中的优美,帐里有老板娘和三个打手,打手一个是尕毛措吉的哥哥,一个是李毛吉的哥哥,一个叫多杰花藏,尕毛措吉的哥哥不相信我是大通的,口音不对,看身份证也是假的,被他问的疲劳死了,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让我不轨,直到看了日记上三个女子写的名字,才放过我,我也才知道尕毛措吉李毛吉的哥哥在这里,李毛吉的哥哥一脸横肉,看上去适合打手,他说,承包费三十万,去年二十多万。坐了一个多小时,吃了半个胡麻饼,饼很好吃,雨不大,一阵阵的下,李毛吉的哥哥说这里的草场是河南县第二好的草场,草皮费一千五。天气不好,很多人早早赶回来,炊烟越来越浓,绝大多数下面片,人声锅碗瓢盆声汇集,小小的营区聚集汉蒙回藏沙拉土族众多挖手,二百多人,一条小河营区边过,可以洗衣洗菜淘米,我把袜子洗了,老板娘说炉灶上不能烤袜子,炉灶下可以。
    7点了,住处还没有着落,三个女子回来了,李毛吉全无山上的热情,不知他哥哥说了什么?去找尕毛措吉,她还不错,带我看一个铺盖干净的小帐,就是没炉子,她说人去卖虫草去了,一会就回来。营外二三十米,有骑摩托收虫草的,均价五六元一根,虽然天黑蒙蒙,还是有几堆人围在那里。
    刚离开尕毛措吉,又碰到多杰花藏,他说尕毛措吉带我看的那帐篷今晚人不回来,丢什么东西说不清,住不成,昨晚逃跑三个人,留下的帐篷已经有人搬进去了,要不然可以住那里,他做米饭,煎鸡蛋,土豆丝,包心菜,又问了几个人,还是没戏,只好在他这里挤吃挤住,饭不够菜够,我先到尕毛措吉帐篷想要点主食,没有人,跨过小河,到完玛措帐篷取背包,我以为锅里煮的是饭,完玛措说是水,让我和她们吃面片,又带我看住处,就是尕毛措吉说的帐篷,是完玛措哥哥孩子住的,帐里还是没人,多杰花藏让我选择在哪吃,我跟完玛措走,因为她的条件更好。
    同完玛措和小姑子格日吉吃面片,第一次吃的这么胀饱,她们是柯山乡弄浪村人,我在想是不是柯多乡?拿了小手电随格日吉到刚看过的帐篷,小伙子说,昨晚跑了三人,今晚七个人守夜,每人一小时,睡不成觉,他手里握着棒球棒。格日吉带我到她住的帐篷问什么?帐里有老人有孩子,一壮年男人说就住这里,格日吉面有羞涩,大概藏族习惯:未婚女子不能和陌生男人同帐吧。她又带我回完玛措这边,定下来我和格日吉的两个嫂子两个孩子住一起。我问完玛措抓住逃跑的怎么办,她说,打,欠五百,罚一千,“打”字不象是口腔里发出,更象来自咽喉深处。有炉子有羊皮垫子有被子,我的睡袋没用了,两个孩子先睡了,她们去虫草泥,我很困了,10点30躺下,就是睡不着,闭目听三个女人念经,完玛措又给我盖上什么,一个男人来了又去了,妯娌俩躺下,完玛措的话真多,不知说什么,夜里12点摩托响,一男人睡进来,男人寒气极重,大概冻坏了。



                  第21天   六月一日   周三


    5点多,能见度很低,到铁丝围栏外为草场施重肥,刚蹲下,听到狗叫,接着狗影出现,心里害怕,手里只有卫生纸,这东西对付屁眼还行,眼看狗直奔我来,到河边转向东,方向不是我,心想不是冲我来的,谁知转过弯,目标还是我,而且是两只狗,大黑的在前奔跑,另一只跟在后面,慌忙提了裤子,翻过铁丝网逃回帐篷。6点30,格日吉头包的严严只漏两眼,帐口说两句话挖虫草去了,昨晚说好一起去,她竟不叫我?
    6点30起来,天晴,摸鱼儿,有人说我是法轮功分子,可笑。昨天青海本地人叫我这种外地人“拉猴”“拉便杆”,意思:一是耍猴的,一是拉着唯一的家产棍子讨饭的,颇现青海老Q精神,“拉”用的真好,讨不到饭,提起讨饭棍子的力气也没有,垂头丧气的拉着小木棍,我也的确是拉便杆。
    昨晚12点多回来的是完玛措的丈夫,他们分三个方向,河南玛曲泽库,追三个逃跑者,没追到,我问抓到了怎么办?他说没钱就给牧民干活,砌羊圈之类,打也没用。早饭我吃奶茶馍馍,他们吃炒面,水冲炒面,手指搅拌,喝掉。饭后,完玛措换了衣服,带两个孩子和馍馍榨菜,蒙了脸去挖虫草,她说我不能去,没红票藏民抓住,打死,指南山说,翻过山就有路。红票就是允许挖虫草的小纸片,上面有藏文有小红章。我一人在帐内,又吃喝点,背包出帐,完玛措丈夫在帐外,他说包草山二十五万,是他爸爸承包的,他说我可以去挖虫草,不会有人打。我和谁去呢?我决定赶路,他让我灌满奶茶,我却谢过了,说完就悔。
    南行,水源充足的山坳,虫草散兵经常碰到,我或主动或被动打招呼,已不只一人和我说见过狼,有人说,昨天在狼窝里,抓住三只小狼,两母一公,两只老狼跑了,因牧民不准打狼,他们把小狼放了,草地上也的确见到白色狼粪。
    给骑牦牛背枪的哇横拍照,他有羊八百,牦牛二百,是富有的牧主,他说枪是打狼的,我想打一枪,他想买我的望远镜,结果谁也没如愿,我们的交流主要是动作,口语太难。与一民和的虫草人爬山,他说药挖不上,到山顶看看我的望远镜,正说话他找到一根虫草,他说我的运气好,这根虫草露在土外的芽色浅,接近枯草色,我的眼睛是找不到的。休息时他拿出虫草想卖我,在他看来我是富翁,所以开价二十,我说不要,他自降价,十五,十二,最后说交个朋友,八块卖我两根大的,让我明年再来,我说再来就是贩虫草,他就说钱都被贩虫草的赚去了,挖的人赚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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