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来 发表于 2006-4-6 19:11:07

一个A级傻B的旅行12.13

第12天   五月二十三日   周一


    早5点30起尿,刚回到床上,就听到莫师啪啪的菜板上剁什么,6点30开饭,7点上工。上工的走了,韩大姐去看工地了,莫师做炒馍馍给我吃,这种吃法第一次,太香了,香得腻,吃完还带一饭盒,韩大姐回来,我才知道,我享受的是老板的待遇。
    同韩大姐莫师相互祝福,8点15上路,到对岸先过河,不想趟河,向上绕,工人正忙,水渠的钢筋架已扎好,我说过河,有人说能走,有人说他们都不敢走,不能走。看到三五米高的水坝,从矮处爬上,坝宽两尺,越走越窄,一尺,坝下四米的水哗哗急流,脚发抖,虽然窄坝不过十米长,迈不开步,真受不了,想骑在上面不动,想哭,回头想退,转身更难,说不定后转就会掉下去,每次只前移一个鞋位,战战兢兢的跨上宽台,台下拴只狗,喊人帮忙拉住狗,爬下梯子算是过了河。
    山坡上,铁丝围栏倒地,跨过,回望一眼对岸工棚,过山梁,工棚便不可见了,时常问路打招呼。草山上还有田地耕种,踏田而过,泥粘满鞋,碰到妇女赶着牲畜驼水,翻过山包,土房出现,藏族妇女吼示我绕开狗走,虽然语言不懂,却明白意思,自然要服从,对于陌生的,我总是谦卑,两只大狗拴着,一只半大狗追着叫,太需要打狗棒。一个骑马的牧民说我三天也走不到泽库,马后跟着一只狗,全无凶势,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陌生环境里它几乎和我一样低调。一路上都很急切的找打狗棒,铁丝围栏上,一根大指粗的树枝,我拽下来,剥了皮,虽然细了点,总可以吓吓狗,安慰自己。
    路上最多的就是泥,11点,找一块干净大石坐下,吃个豆沙饼,一个骡子驮着人和编织袋,从我面前匆匆而过,二十米外的两个人也行色匆匆,我招呼两人休息,他们是挖虫草的,一天挖10-40根,个头小,每根2元,他们说我是走四川的,为节省路费,有时走四川的就从这里走,到他们的帐篷要走五小时,我想宿到他们那里,他们说帐篷不在去泽库的路上,两人擦擦头上的汗上路了,他们都穿的很多,毛衣外加厚外衣,有的牧民穿军大衣,高原多穿衣服总是对的。
    耳边哧哧风响,前后左右找,一仰头,好家伙,好大的鹰,一前两后三只巨鹰拍击空气,从我头顶掠过,展开的翅膀少说也有一米多,无论响风,还是巨大外型,都是一种震撼,开--眼--了。
    路模糊了,似人似畜,又似车辙,又似巨型蚯蚓爬过的痕迹,有时一条,有时四五条,有时只有草地。天时晴时雪,雪象拍电影用的泡沫,落到草地上还在弹跳舞动,雪一化,或聚为一洼水或草坡流行,牦牛随处可见。到一小河边,路丢了,河边有帐篷,帐帘合闭,帐外一摩托一堆柴,喊几声无人应,知无人,踏石过小河,向高地直行,草坡如沼泽,无草就是泥坡,左躲右绕的到坡顶,眼界开了,路在坡左弯弓,我走的是弓玄。我向骑马过路的藏族妇女打招呼,问“冈鸠集”,她不说话,说了我也不懂,我是练习一下短句,她只把头后倾,下巴前努,我知道意思是向前。
    阳光一现,草地上雪水更多,为了不让鞋湿透,只踩一堆堆鼠类盗土形成的草包上。水声最高,偶有鸟鸣,云雾缓缓行在空旷的山谷,走一个多小时,看不到人,大雪山,一座座横在前方,心急。
    土房出现,一瘦高藏族女子,脸上抹白粉,很不均匀,象脱了皮的墙,不忍睹,她拢着狗,语言不通,学的几句囫囵臧话,用了也是“摩黑给”,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从草坡那边走来,满脸暗色人油,我说你好,他也同样回我,我高兴,以为他汉话很好,一问路,才知道他的汉话太阿拉巴拉,凑合指了路,我说“华林”,他卧倒在草坡上,一大一小女孩逃了,一小男孩躲在大人头后探头,小男孩象从来没洗过脸?
    一条深谷横在前面,迷茫犹豫一阵,遥望西向谷底有村子,沿山势西行,草地上,又是雪又是水,鞋袜湿透了,跨铁丝网,一个又一个小坡抛到身后,停到小山头西望,听到喊声,四望无人,转下小山头,原来人在脚下,一男一女,都是挖虫草的,女的不懂汉话,男的说,他就是山谷里的人,指对面极小的白点说,那里有三个他们村的放牧女人,能听懂汉话,求宿那里一定接受。我用望远镜望,果然是帐篷,肉眼是难辨别的。他让我向东,有路可以绕过去。我东望,谷长山重叠,有多少沟壑?还是直下,男的追来说,不能直下,让我过铁丝网向东,我答应着,还是下行,半山歌声响亮,走到声源,两个挖虫草的藏族妇女,语言不通,我记日记,她俩坐身边看,又看我的手表,我摘下来让她俩看,我也看看她俩装在白塑料瓶里的虫草,我拍照她俩就把脸藏起来。
    下到谷底,回望几乎90度的山,自己都赞叹,不背包下来都难,别说背包了,我还是很灵活,一道小小天险又过了。谷底的水不大,但不脱鞋过河很难,河边的水昏黄,石生黄垢,象受了污染,哪里有工厂,只有雪山草原,河水刺骨冰冷,过河后,寒气直往小腹钻,穿上鞋袜,太温暖了。从重重矮木丛攀上对面的山,几乎力尽,牦牛的声音和猪一样,可怜牦牛长那么大个头,向帐篷走,牦牛同我对视一秒,转身逃了,女人对我大喊,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忽的一只狗出现在眼前,全身黑色,脖子上带着红布圈,和电视中看到的藏獒一样,一阵狂扑狂吠,只是惊我一下,因为狗被拴着,三个女人都年轻,任我说什么,她们就说听不懂,我是干急,累的这德行,白跑,她们只拿出半个大馍馍,说山后帐篷多多,我只吃一点就还她们,因为我并不缺食物,我拍照,她们又都迅速逃进帐里,有一个探一下头,再不出来。
    太累了,走不动了,到了山顶,哪里有什么帐篷,山顶找一块没雪水,遮风,看上去还平的地,拿出刀子平平凸凹的地,踢踢雪,平完,支了帐篷,支帐篷时冻手,帐篷里暖和点,躺下,身下仍凸凹,没有更好的选择,天黑了,天边传来两声雷。也许是累的,一点食欲没有,抽只烟,真是想家,顶什么用,一屁股要命债怎么解决?千不该万不该借债。9点,因冷不脱衣裤睡,睡不实,夜里下雪,2点起夜,西月又亮又圆。



                  第13天   五月二十四日   周二


    早起6点,出帐一惊,到处是白雪,帐篷上也压了不少。酒精炉烧水下方便面,雪地里,能吃上热热的早餐,满足。7点30步入纯洁世界,雪地上不知什么动物留下的爪痕,天空中鸟儿欢畅,太阳跳到山尖,天下地上并非唯我独行,我并不孤单,我喜欢这清净清凉的广阔空间,我卧雪留形,我手书留字,我吃白洁的雪,疯狂后,仍然孤单寂寞,摸出指南针,定定方向,里面的气泡又扩大了,但愿它坚持长久些。
    雪地下有暗流,一不小心踩下去,还好,鞋里没灌进水,只湿鞋面。雪地没了油面路的生硬,却有了陷下去拔出来的体力消耗,起初不觉得困难,越走越吃力。前面山顶有圆滑的豁口,猜想是已被雪盖住的山路,向那里登爬,每几步就想休息,坚持十几步一息,同电视上登珠峰一样难,直接躺倒休息,渴了吃雪,想起没洗脸,雪洗脸,太凉,刺的脸痛,象受刑。半山打狗棒先舍我向山下滑去,我没有心力再下去把它捡回来,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爬到山顶圆滑豁口,这里因风雪自然原因,形成一两米高的弯坝,雪质较实,坐雪坝眺望,忽然望到雪山下的山谷有彩色斑点,赶紧抓望远镜望,真的是数顶帐篷,欣喜异常,不敢直跳下去,怕雪深陷落里边憋死,坐弯坝划了一小段雪滑梯,还寻什么路?雪坡狂奔,上雪山太难,下雪山太易,坡上过膝深的雪很少,危险就是藏在雪下的石缝对腿脚的伤害,坐石上休息,鞋湿透了,裤脚也湿了一截,屁股的内外裤衬裤三层都湿透了,倒倒鞋里的雪,无意中发现,右膝裤子划了大直角口子,膝盖下足三里开始痛,想起是急走一个雪坡时滑倒,当时一痛,没看到裤子破。距山谷越近雪越薄,到谷底几乎没雪了,从豁口到谷底用了近两个小时。
    12点50谷底止步,一条细流穿行谷底,两侧十几顶帐篷,除了水声偶尔的鸟鸣,山谷寂静的要死,在雪山上,还希望碰到懂汉话的,到了这里全不见人,猜是挖虫草去了,他们都带干粮,晚上才回来。不敢私自进帐篷,虫草丢了什么丢了,怕说不清,脱鞋袜,换凉鞋,虽然时雪时晴,阳光还是多,石头晒热了,雪水却是冰冷,洗袜子鞋垫,手冻极了,几秒种就要离开冰水,手捂脸暖手,洗完晾到热石上,手被冻的象火烧,一阵刺痛恢复正常。
    剩的炒馍馍酒精热一下,就着蒜吃了,不吃蒜太腻。柴堆里取点柴,柴湿不易点燃,火时着时灭,总是不得燃烧要领,烧两块石条,烤烤鞋面,石条烧热,放到鞋里,望四周的雪山,但愿再不要碰到雪山,我怕了。
    5点多,雪粒密集,挖虫草的从南坡跑回来,先到的说没处住,后来的51岁的仁青拉说,都是出门人,不容易,今晚睡他们帐篷,他提我鞋前走,我背包后随,帐篷进口如大狗洞,蹲下才能进去,我的包要从另一侧掀起一角才放进帐里,帐内是高的,有火炕,幸运的火炕,炕上铺羊皮,我坐羊皮上,仁青拉给我看他的身份证是“日吉拉”,他说公安局发的就这样。仁青拉十七岁在外闯荡,到过的地方很多,他说四川阿坝藏民很坏,一手拦车一手举石头,车不停就砸,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仁青拉的二儿媳烧水,我把鞋里的石头拿出来再烧。今天仁青拉挖了8根虫草,儿媳25根,仁青拉说今年药不好,草皮费八百,要赔钱,两人在灶台上用牙刷除虫草上的泥,仁青拉的两个儿子相继回来。
    晚饭时,帐外声音很怪异,有点象到了蜂房,仁青拉说,是念经,他手里也有小念珠,嘴里时不时的嗡嗡嗡。晚饭羊油面片,味道不错。帐篷是连体的,中间一帘,这边睡男人,那边睡女人,睡前,一个女人站炕上,向西北行五体投地礼,口中念着什么,我很惊讶,仁青拉说是二儿媳,每晚如此,每拜百次,我想,对佛教虔诚敬畏没有超过她的。
    近10点睡,下半夜才睡着,梦到捕鱼:第一网捕小鱼,第二网捕到非常大的鱼,有很多人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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